国家记忆文献资源中心定位
国家图书馆应依据自身的资源基础、文献信息采集制度,通过技术创新,逐步形成特色,继续建设文献品牌,拓展至数字空间,建设成为国家文献信息资源中心。对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取得的重大成就、发生的重大事件、具有历史意义的重大事项等留下的历史文献进行系统收集,特别是对那些原生性信息、即时网络信息、有失传风险的文献进行系统、及时、安全收集,长期保存。
(一)定位价值分析
中华文明具有五千年悠久历史,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古老、最灿烂的文明之一。文字的发明和大量典籍文献的产生与流传,是中华文明一脉相承、绵延数千载而未曾断绝的重要因素。中华民族优秀的思想文化传统、中华儿女的奋斗历程、中国历史上的重大事件、祖先伟大的发明创造,不但值得铭记和保护,也是构成中国社会主义文化核心价值观的要素和开拓创新的起点。这些历史记忆如果不加以妥善保存就会造成国家历史的断层。保存这些资料证据,成为国家图书馆重要的社会责任。
国家记忆体现为多种载体。对图书馆而言,发现、保存的记忆主要以文献载体形式出现。记忆的本质是信息,包含经历、经验、知识、情感、智慧等。对于国家、地区或民族而言,记忆是承载本国、本地区、本民族的历史知识、文化传统和文明智慧,对保持民族认知与文化认同有重要作用的信息。记忆外化为文字和实物作品的内容。书籍、手稿、音像、数字资源等任何载体形式都是记忆的表现。国家记忆资源可全面记录中华文化传统、代表人物和重大事件,是进行文化思考、探索历史发展、参与文化建设重要的历史依据。
美国图书馆学家巴特勒(Butler)提出“图书馆是将人类记忆的东西移植于现在人们的意识之中的一个社会装置”。按照他的观点,就内容而言,图书馆即社会记忆,可以理解为图书馆要收录反映社会存在的记录,不考虑是何载体形式,并以记忆的运行机制实现资源的存储、保存和使用。新信息环境下国家记忆资源的类型多样,互联网应用带来一些新型信息机构的发展,如以Blog、Space和Wiki等为代表的UGC模式(User Generated Content,用户生成内容模式)网站,基于网络的大量音频视频、文字信息由此生成。在重大事件中也会产生照片、电视视频、现场记录等形式的海量数据资源。大数据呈现体量巨大、类型繁多、价值密度低、处理速度快的特点,若不及时发现、有效采集、长期传承下来,这信息资源将转瞬即逝。纸质文献是传统图书馆资源,与此相比,新业态环境下信息资源大量膨胀,其中很多信息对国家记忆而言具有保存和利用的价值。但从长期保存和资源有效性的角度考虑以及目前条件所限,全部采集这些资源还不太现实,因此,信息选择和组织就至关重要。
图书馆是社会记忆(通常表现为书面记录信息)的外在和选择传递机制。换句话说,图书馆是社会知识、信息、文化的记忆装置、扩散装置。国家记忆资源是国家历史长河中留下的珍贵记忆,揭示了人类文明进程和发展历程,这些资源是民族的记忆。国家图书馆作为国家级的“社会记忆装置”,是国家展示自身历史文化的窗口,是民族记忆的渊薮和公民教育的课堂,理应发挥“国家记忆资源中心”的社会职能,为国家参考提供资源支持。
国家图书馆承担国家记忆的社会职能,区别于其他社会机构,例如,博物馆、纪念馆、文化馆。其特征是以文献记录资源为载体,无论在资源范围、保存方式、开发利用模式方面都具有自己鲜明的特点。
(二)定位实现的策略路径
1.资源发现
国家图书馆应全面采集国家发展历程中记载有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取得的重大成就、发生的重大事件、具有历史意义的重大事项的文献,特别是对那些原生性信息进行系统采集,及时发现并采集国家记忆文献资源。
图书馆是采集、加工、保存、整理、传播文献信息资源的专业机构。国家记忆文献资源是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长期以来,由于社会、历史等因素,一些有较高现实价值的珍贵文献分散于各类收藏机构,要实现全面有效采集必须建立完善的资源发现机制做保障。从资源的介质来讲,要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加大对网络信息和音频、视频等异构信息资源的获取,将资源选择与专题内容有机结合,将现实与存储历史需求作为无形的指挥棒有效地引导资源内容的发现;另一方面,面对国内外其他文献资源收藏机构开展有针对性的文献采访工作。加强对文献采访方针的研究,设定常规机构或采取定期互访等方式开展前期文献普查和采选工作。赋予文献采访原则新内涵,跳出固有文献的概念,围绕国家记忆主题的一切记录介质、载体都视为国家图书馆馆藏资源。以专题为中心的信息资源发现获取与有针对性地对其他收藏机构采访相结合的发现机制,会使图书馆资源经费投入与用户利用率更趋于合理。以馆藏实体资源和数字资源的平稳建设为前提,确保世界上中文文献、与中国有关的文献全面入藏。
2.资源组织管理
国家记忆文献资源除了图书馆馆藏资源,也广泛存在于博物馆、档案馆等文化机构及科研院所等各行各业。这些资源对于国家历史的留存和文化的传承具有重要意义,对提高文化信息资源的利用率、提升全民的文化素质水平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然而,由于我国不同行业、不同部门之间的宏观规划、协调和管理缺乏整体统筹,条块分割现象比较严重,文化信息资源收集、组织与利用呈现出地区性、行业性特性。因此,要按照联合开放、共建共享原则,建立全国各省级公共图书馆、文献文物收藏单位、高等院校和科研单位、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和个人参加的中国记忆项目全国协作体系,通过确立合作项目方式,鼓励社会力量参与资源建设。发挥国家图书馆的龙头作用,联合各行业、各领域实现基于同一标识平台建设的数字资源纵横贯通的整合。对跨系统、跨行业信息资源,要组织相关领域专家对其进行全面组织、整合和择优利用提出合理方案,保证我国文化资源整合的广度、深度和精度。据了解,美国早在20世纪末就推出了为博物馆和档案馆使用的情报管理系统。“档案馆、博物馆情报系统”是针对各种不同类型的博物馆用以管理馆藏、加工、流通服务的一个完整的集成系统。馆藏的描述、各项记录、大情记、陈列品的典藏位置、陈列架的目录及其他事项都可通过研究图书馆情报网络的数据库进行联机检索。这个数据库向各有关单位提供了分享情报的服务,储藏单位能够对“档案馆、博物馆系统的项目进行重组以适应其自身的需求,以不断提高该系统进一步扩大的能力”。研究图书馆组织主席James Miehalko说:“档案馆、博物馆系统为研究图书馆组织提供了一个可以在档案馆和博物馆界相互满足的重要的和不断增长的需求机会。”英国专门设立了博物馆、图书馆和档案馆理事会,统筹三方资源和业务管理,满足公众对文化信息资源的共享。国家记忆资源库采用数字化信息处理和集成整合技术,对诸如各种数据库、多媒体资源、网页、试验数据、博客等多种信息资源进行深度挖掘,并通过科学的方法对这些资源进行重新组合,实现基于语义分析的信息资源关联,做到多类型的信息资源的深度整合,实现资源库群异构资源的无缝链接。
一方面,国家图书馆可运用现代化技术与手段,通过网络平台的构建整合数字形态的记忆资源,以记忆主题为主线,分为若干专题库。专题库的分类标准可参照《中国图书馆分类法》,每个专题库又包括若干专题。专题资源可按照主题、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过程、内容多种方式进行资源重组,进行多维度标引,便于用户查找、识别、选择、探索。另一方面,借助用户参与资源组织的大众化特点,将用户在网络中信息资源的自组织方式与图书馆记忆资源组织方式进行整合,也就是形成融图书馆专业性资源组织与大众性用户参与的标签式信息组织于一体的方式,建设按时间、地域、人物、事件、专题、文献等多维度的知识库体系,有效进行社会化组织。
3.资源权威
国家记忆文献资源的主要价值在于保证资源的权威可靠。加强文献整理和研究,确保入藏的权威性。选题确定可结合国家重要政策、重大事项、重要任务等方面,也可通过社会征集或与其他机构合作的方式来确定。保证入藏品种、版本、信息资源的齐全,成为中国国家记忆资源提供的权威基地。
4.资源长期保存
国家记忆文献资源应满足长期保存的要求。特别是那些易损、孤本、原生数字资源,应采取特别保护措施。由于数字资源具有不稳定性和易逝性,随着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读取数字信息的软硬件设备也很快就面临过时和被淘汰的危险。只有长期保存,才能将记忆资源传承后世。各国图书馆在长期保存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都投入巨大。法国借助开源软件Fedora开发了OAIS兼容的分布式存储与长期保存系统SPAR;IBM帮助荷兰开发项目的成果DIAS已经发展到V2.0,并在德国的互操作长期保存系统项目KOPAL中发挥作用;新西兰与ExLibris公司合作,设计了国家数字遗产档案系统NDHA并已投入运行,ExLibris并借此推出了自己的OAIS兼容产品Rosetta推向市场等。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荷兰国家图书馆等国家级图书馆已具有较为完备的数字仓储系统。国家记忆资源应借鉴数字资源保存领域的成果,构建完备的记忆资源存储系统,实现长期保存。另一方面,应加强不同保存策略的研究和开发。比如,将数字资源转化成缩微胶片的形态实现长期保存,即数字信息缩微化。缩微技术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发挥模拟影像技术的优势,并与数字影像技术结合,可以在缩微制品模拟状态与数字状态存储的转换过程中实现最有利的资源长期保存。多载体模式的长期保存,确是值得研究和实践的课题。
5.服务平台
国家记忆文献资源中心不仅是保藏中心,更重要的是一个公共使用中心。因此,建立国家记忆文献资源服务平台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服务平台以国家记忆为主题发布和传播信息,采取开放式动态性的管理和服务方式,实行边建设、边服务的模式,不断丰富其内容。提供符合国家记忆查询与研究要求的界面和检索途径,使读者可以更加方便快捷地利用信息资源。在融合业态的环境下,策划依托国家记忆资源建设,融文献与实物、纸质资源与数字资源、传统模式与全媒体模式为一体的立体式用户服务新模式,包括展览、讲座、表演、文化活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