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以降人文现象的地域特色

二、明清以降人文现象的地域特色

中国社会到了明代中叶进入了转型时期,其主要表现:一是人口大量增加,根据葛剑雄的研究,明代的人口从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的约7000万,到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应有1.97亿人。万历二十八年以后,人口峰值已接近2亿了。[66]这对中国的社会影响很大,不少地方由地广人稀变为地狭人稠,传统的生产力难以维持众多人口的生存,于是不少人离开土地,从事其他生计,社会经济出现多元化倾向;二是商品经济的发展,由上一条而诱发大量人口弃本逐末,从事商业及其他有关生计。明嘉靖时人何良俊说:“余谓正德以前,百姓十一在官,十九在田。盖因四民各有定业,百姓安于农亩,无有他志。……自四五十年来,赋税日增,徭役日重,民命不堪,遂皆迁业。……昔日逐末之人尚少,今去农而游手趁食,又十之二三矣。大抵以十分百姓言之,已六七分去家矣。”[67]中国的老百姓从传统的或做官、或种地,转变为经济生活的多样化,从而引起了社会文化生活的多样化。于是,不同地区、不同自然环境和不同经济生活而产生的不同社会文化、习俗、道德观念、行为方式的地域差异逐步凸现,这在南方社会尤为显著。这种差异,当时人已经觉察到,晚明谢肇淛就曾指出:“天下推纤啬者必推新安与江右,然新安多富,而江右多贫者,其地瘠也。新安人近雅而稍轻薄,江右人近俗而多意气。齐人钝而不机,楚人机而不浮。吴、越浮矣,而喜近名。闽、广质矣,而多首鼠。蜀人巧而尚礼,秦人鸷而不贪。晋陋而实,洛浅而愿。粤轻而犷。滇夷而华。要其醇疵美恶,大约相当,盖五方之性,虽天地不能齐,虽圣人不能强也。”[68]今选择几个典型地区不同的文化习俗以说明之。

(一)京师及其周围地区 明永乐年间迁都北京,使得京师成为五方杂处、各色人等汇集之地,从而形成光怪陆离的人文景观。首先,明初虽然驱逐了蒙元,南风北渐也使得南北风俗的差异逐渐减小,但京师的胡族遗风仍然明显可见。我们从明万历时人沈榜所作的《宛署杂记》卷17《民风二·方言》中,仍可看出京师方言之独特。这一点,随着定都北京,南方官吏、举子的纷纷北上,而愈来愈明显地表现了出来。由于南方人大批北上,他们与当地妇女广泛通婚和深入交往,对于“京师妇人”的性格特征,也有了深刻的印象。对此,王士性曾指出:“都人好游,妇女尤甚……又嗜辛辣肥醲,其气狂盛,多嗜斗狠,常以酒败,其天性然也。妇人善应对官府,男子则否,五城鞭喧闹,有原被干证,俱妇人而无一男子者,即有,妇人藏其夫男而身自当之。”[69]这与传统社会中的妇女形象大不一样。其次,北京作为全国的政治中心,集中了庞大的皇室宗族、官僚阶层及其家属,于是为这一大群统治集团服务的各种行业大为兴起,四方人口麇集于此。在北京生活过多年的谢肇淛非常概括地指出:

“燕云只有四种人多:奄竖多于缙绅,妇女多于男子,娼妓多于良家,乞丐多于商贾。”[70]北京人雇用的女仆,大多以“籍隶京兆各县,尤以三河居多”,[71]北京市面上走街串巷、挑剃头担儿的,则都是宝坻县(今属天津)人。[72]而作衙役、跟班的除了南方人后裔外,大多是保定、天津一带的人,他们见多识广,能说会道,故俗谚有“京油子,卫嘴子,保定的狗腿子”的说法。[73]此外,北京老米碓房均由山东人开设,称为“山东百什房”;翎子铺悉为山西人所开;开茶叶店的都是安徽歙县人;梨园优童则大半来自苏州、扬州一带。[74]职业与地域似乎结下了不解之缘。“奄竖”也就是太监。明清定都北京,京畿地区成为宦官辈出之地。其中以出自河间府为最多。明末炙手可热的权阉魏忠贤,就是河间肃宁县(今属河北)人。发展到清代,“阉宦类多河间人”[75],“河间太监”亦遂蜚声远近。除了“奄竖多于缙绅”之外,“妇女多于男子”也构成明代京师人群现象的一大景观。沈德符还指出:“缙绅羁宦都下,及士子卒业辟雍,久客无聊,多买本京妇女,以伴寂寥。”[76]

此外,各级衙门中的“书办”多为绍兴人,更是京师当时重要的人群现象。《萧山来氏家谱·叔新兄传略》记载,万历年间,绍兴人大多“走京师图为幕宾,为掾房,为仓场、巡驿、尉簿之属,岁不啻千计”。所谓“幕宾”,也就是世人心目中的师爷;而掾房等则是衙门中的绍兴胥吏。中央各部胥吏中,绍兴人占了多数,北京形成了一个胥吏的中心。及至清代前期北京有不少“(绍兴)乡人聚落”,也就是绍兴人麇居的小社区,他们大多卜居于邻近于北京的宛平和大兴两县,以便其职业能代代相传。清光绪年间,夏仁虎在《旧京琐记·俗尚》中就曾指出:“都中土著,在士族工商而外皆食于官者,曰‘书吏’,世代相袭,以长子孙。其原贯以浙绍人为多。”

上述仅举其大要而已,由于四方人士、各色人等集居京城,他们都以各自的习俗进行生活和交往,同时也互相影响,遂使京城的人文景观呈现光怪陆离、色彩斑斓的特色。

(二)山西地区 明代永乐年间迁都北京,山西地近北边。有明一代为了对付漠北的蒙古残余,先后在北方边地设有“九边”。为了解决屯军的军糈配给,推行“开中法”,号召各地商人输粟支边。作为报酬,政府给予他们以盐引,让其到指定的盐场支取所值引盐,运往指定地区销售。后来商人为免飞輓之苦,相继在北方边地招民屯垦,就近纳粮上仓。由于山西和陕西一带气候干燥,谷物经年不腐。所以“三晋富家,藏粟数百万石,皆窖而封之;及开,市者坌至,如赶集然。常有藏十数年不腐者”。这种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孕育出明代前期商界的两大巨擘之一——山右富商。万历年间,“富室之称雄者,江南则推新安,江北则推山右。……山右,或盐,或转贩,或窖粟,其富甚于新安”。[77]“山右”也就是山西(商人),而“新安”则指的是席丰履厚的徽州(商人)。史载,“平阳、泽、潞豪商大贾甲天下,非数十万不称富”。[78]晋商之崛起,使得山西人群备受世人的瞩目。王士性指出:“晋中俗俭朴,古称有唐、虞、夏之风,百金之家,夏无布帽,千金之家,冬无长衣,万金之家,食无兼味。饭以枣,故其齿多黄,食用羊,故其体多肉,其朔风高厉,故其色多黯黑,而少红颜白皙之徒。其水泉深厚,故其力多坚劲,而少湿郁微肿之疾。地有洞,故其虏至可避。商有伴,故其居积能饶。”[79]这段记载,对于山西人的衣、食、住、行、体貌特征,以及从商习俗等,均有极为精细的描摹和透彻的分析。当时,山西商人重点经营的场所是中国北方。由于大批商人、屯戍卫所麇集北方边地,引起了当地社会风俗习尚的巨大变化。谢肇淛就曾指出:“九边如大同,其繁华富庶不下江南,而妇女之美丽,什物之精好,皆边塞所无者。……谚称:蓟镇城墙,宣府教场,大同婆娘,为三绝云。”[80]大同原是边徼荒镇,因晋商的纷至沓来,才形成了“繁华富庶不下江南”的盛景。

(三)扬州地区 明清时期扬州是长江和运河的交汇点,南北交通的枢纽,两淮盐运的中枢,大批盐商麇居于此。由于盐商聚居及由此汇集的巨额财富,使得扬州城市及周边地区的文化极为发达。清初顺、康之际,王士禛非常敏感地指出:“近日地气自江南至江北,而扬州为极盛。”[81]雍正时人李培则引《舆地全览》,称:“扬州冲而俗侈,与苏州相仿佛,而饶富过之。”[82]可见,当时扬州的富裕程度已超过了素有“天堂”之称的苏州。两淮盐商财富的汇集,使扬州所在的苏北地区创造出了高度的文化,清代扬州府的进士总数为348名,一甲进士总数为11名,成为全国最重要的文化地区。

明万历年间,随着两淮盐业的发展,大批盐商鳞集邗上,服务性行业的手工艺人也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当时,扬城五方杂处,土著人口仅为侨寓游民的二十分之一。其中以单身男性占绝大多数,再加上扬州地处运河沿岸,四方来往仕宦商贾不断,故而社会上形成了蓄养幼妓的“养瘦马”畸俗。当时,“要娶小,扬州讨”,成为大江南北人尽皆知的一句民谚。清代以来,扬州成为当时全国财富最集中、生活最奢靡的城市,从而引起扬州周围地区服务行业也都汇集于此。如“扬州三把刀”也相当著名。所谓三把刀,指的是厨师、理发师和剔脚匠。徐谦芳在《扬州风土记略》指出:“扬地产妓女、佣工、庖人、剃发匠,此亦不必讳也。佣工仅及于海上,余则各省多有之,发匠且达于东瀛。而厨司竟及于欧美。”[83]总之,明清时期扬州地区上层社会过着穷极奢丽的生活,也影响到下层社会的享乐风气。直至晚清以来,太平天国战火波及扬州,以后又有黄河改徙,漕运停顿,河、漕、盐三大政的骤变,扬州地区的经济文化顿时衰落。

(四)苏州地区 在淮扬盐商崛起之前,苏州一直是江南的文明渊薮,其文化地位为扬州所不及。唐宋以来,“苏湖熟,天下足”以及“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等谚语,就反映了世人对江南特别是苏州的艳羡。然明清以来,苏州地区也是全国赋税负担最重的地区。明人谢肇淛指出:“三吴赋税之重甲于天下,一县可敌江北一大郡,破家亡身者往往有之,而闾阎不困者,何也?盖其山海之利,所入不赀,而人之射利,无微不析,真所谓弥天大网,竟野之罘,兽尽于山,鱼穷于泽者矣。”然而,尽管苏南赋税之重甲于天下,由于多样化的生产经营方式,使当地在经济和文化上仍然保持着全国领先地位。

明代中叶以后,苏州府的生活水平为全国之最。张瀚《松窗梦语》中指出:“民间风俗,大都江南侈于江北,而江南之侈尤莫过于三吴。自昔吴俗习奢华、乐奇异,人情皆观赴焉。吴制服而华,以为非是弗文也;吴制器而美,以为非是弗珍也。四方重吴服而吴益工于服,四方贵吴器而吴益工于器。是吴俗之侈者愈侈,而四方之观赴于吴者,又安能挽之俭也。”于是苏州人的服饰、发式、器物,以至于举手投足、言谈语气竟成一时风尚。

苏州地区是当时传统文化中心。清乾隆年间,龚炜就曾指出,苏州府旧属七县一州,自清顺治戊戌(1658年)科状元、常熟人孙承恩,到乾隆丙戌(1766年)科状元、吴县人张书勋,科状元已达16名之多。他认为:“前人谓状元是苏州土宜,信然。”[84]据研究,明清两代共出状元203名,苏州地区有34人,其中清代有状元114人,苏州籍状元27名,约占四分之一。[85]故而到乾嘉时代,“苏州出状元”,也为世人所公认。在科举时代,状元是苏州文人中的精英,这也反映了苏州地域文化积淀之深厚。同时苏州地区也是消闲雅玩文化的中心。苏州人悉心讲求生活艺术,并使之日趋精致,为举国上下所企慕:“姑苏人聪慧好古,亦善仿古法为之,书画之临摹,鼎彝之冶淬,能令真赝不辨。又善操海内上下进退之权:苏人以为雅者,则四方随而雅之;俗者,则随而俗之。其赏识品第本精,故物莫能违。又如斋头清玩、几案、床榻,近皆以紫檀、花梨为尚,尚古朴不尚雕镂,即物有雕镂,亦皆商、周、秦、汉之式,海内僻远皆效之……”[86]由于社会物质的丰富和士大夫空闲时间的充裕,社会出现一批专为富贵人家帮闲凑趣的“清客”。他们有一定的文化素养,琴棋书画、饮酒赋诗、丝竹音律、吃喝嫖赌,样样俱精,成为富贵士大夫阶层周围一群帮闲文人。于是苏州地区消闲文化特别发展,“苏州戏子”或“吴门梨园”,在清代被称为“状元”之外的苏州又一土产。据沈德符讲述,“近年士大夫享太平之乐,以其聪明寄之剩技。……吴中缙绅,则留意声律”。[87]轻音若丝、流丽悠远的昆腔,成了南戏声腔中的主流形式,形成了“四方歌者皆宗吴门”的局面。我国戏曲的瑰宝——昆腔即产生于此。

总之,明清时期,苏州地区雅、俗文化在全国都占领先地位,它的物质和精神文化对全国产生过重大影响。研究明清文化,苏州地区是具有代表性的典型地区。

(五)浙江地区 明人王士性在《广志绎》中曾论及浙江的风俗,他将浙江全省11府分为浙东、浙西两大区:“两浙东西以江为界,而风俗因之:浙西俗繁华,人性纤巧,雅文物,喜饰鞶帨,多巨室大豪,若家僮千百者,鲜衣怒马,非市井小民之利。浙东俗敦朴,人性俭啬椎鲁,尚古淳风,重节概,鲜富商大贾。”而浙东又可因其俗,分为三个亚区:“宁、绍盛科名逢掖,其戚里善借为外营,又佣书舞文,竞贾贩椎刀之利,人大半食于外;金、衢武健,负气善讼,六郡材官所自出;台、温、处山海之民,猎山渔海,耕农自食,贾不出门,以视浙西迥乎上国矣。”他又根据不同自然环境,将浙江人文分为三类:“杭、嘉、湖平原水乡,是为泽国之民;金、衢、严、处丘陵险阻,是为山谷之民;宁、绍、台、温连山大海,是为海滨之民。三民各自为俗:泽国之民,舟楫为居,百货所聚,闾阎易于富贵,俗尚奢侈,缙绅气势大而众庶小;山谷之民,石气所钟,猛烈鸷愎,轻犯刑法,喜习俭素,然豪民颇负气,聚党与而傲缙绅;海滨之民,餐风宿水,百死一生,以有海利为生,不甚穷,以不通商贩,不甚富,闾阎与缙绅相安,官民得贵贱之中,俗尚居奢俭之半。”[88]

王士性这一段文字十分形象地描述了浙江内部人文地域差异和特色,对我们今天理解浙江地区人文景观起了重要的提示作用。在明清时期的南方社会中,浙江人中对全国具有影响的“泽国之民”杭州人,王士性认为:“杭俗儇巧繁华,恶拘检而乐游旷,大都染南渡盘游余习,而山川又足以鼓舞之,然皆勤劬自食,出其余以乐残岁。男女自五岁以上无无活计者,即缙绅家亦然。城中米珠取于湖,薪桂取于严,本地止以商贾为业,人无担石之储,然亦不以储蓄为意。即舆夫仆隶奔劳终日,夜则归市肴酒,夫妇团醉而后已,明日又别为计。”[89]杭州自南宋以来,就是东南地区的繁盛之区。于是造成“杭州人”悠然自得的生活态度。除杭州人外,在明代,浙江在全国颇具影响的,有“浙(江)兵”、“钻天龙游”和“绍兴刀笔”(包括绍兴师爷和绍兴胥吏)。

所谓“浙(江)兵”,即王士性指出:“金、衢武健,负气善讼,六郡材官所自出。”明代金、衢一带的兵源最负盛名。对此,《焚余集》曰:“各处民兵,有可选用,义乌犷悍,壮士颇多。”[90]义乌属于金华府,明代嘉靖年间,戚继光抗倭,编练新军,就是从义乌招募农民矿工,成为骁勇善战的一支部队。“钻天龙游”指明代与金华府毗邻的浙江龙游人多四出经商。据万历时人王士性描述,“龙游人善贾”,主要贩卖明珠、翠羽、宝石、猫眼之类的“千金之货”,往往只身一人“自赍京师,败絮、僧鞋、蒙茸、蓝缕、假癰、巨疽、膏药皆宝珠所藏,人无知者”。[91]当时有“遍地龙游”之说,可见其人数量之多。“绍兴刀笔”即指“绍兴师爷”。民国时人李渔叔曾指出:“清代有所谓绍兴师爷,大抵盛于康乾时,遍布各省县幕府,司刑名、钱谷者,皆若辈为之,至晚清徒众愈多,流品亦愈冗滥矣。”[92]有清一代绍兴人为各级政府的幕友,遍及全国各地,对当时的政治影响极大。此外,浙东学术在明清时代也曾有一时之盛,所谓“浙江学派”对清代学术发展有过重要贡献。

总之,浙江地区由于内部地理条件差异,形成不同区域的人文特色。同时,也由于浙江人独特的活跃性格,遂使这些特色具有全国性的影响。

上文仅列举几个地区的人群特征,约略以示我国辽阔的国土内人文景观的地域差异。如以全国范围论之,则可著一煌煌巨作,非本教材所能承担。

近现代以来,随着中国社会经济结构的变化,以及外力冲击的加剧,因时代的变迁,各地的人文环境及社会经济结构较之传统时代均有很大的变化,社会已日趋多元化,一些人群现象(如“绍兴师爷”、“徽州朝奉”、“凤阳乞丐”等)已成为历史陈迹,但与此同时,也产生了多种新的区域文化差异。如京派文化和海派文化的差异,沿海文化与内地文化的差异,北方与南方差异,湖湘文化的兴起,上海十里洋场文化的形成,等等,均为历史文化地理研究的重要课题。

【注释】

[1]卢云:《汉晋文化地理》,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2页,对严耕望《战国学术地理与人才分布》一文观点的概述。

[2]《晋书》卷117《姚兴载记》。

[3]〔晋〕常璩:《华阳国志·蜀志》。

[4]〔南朝〕钟嵘:《诗品》。

[5]《北齐书》卷45《文苑传序》。

[6]谭其骧:《中国文化的时代差异和地域差异》,见《长水集续编》,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80页。

[7]陈正祥:《中国文化地理》,三联书店1982年版。

[8]张家驹:《两宋经济中心的南移》,湖北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36页。

[9]何祐森:《两宋学风之地理分布》,载《新亚学报》第1卷第1期,1955年8月。见何炳棣《科举与社会流动的地域差异》一文。

[10]何炳棣著,王振忠译:《科举和社会流动的地域差异》,载《历史地理》第11辑。

[11]解缙:《九县诗》,〔明〕憺漪子选辑:《天下路程图引》卷1,见杨正泰校注:《天下水陆路程、客商一览醒迷、天下路程图引》,山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439页。

[12]谭其骧:《中国文化的时代差异与地区差异》,载《长水集续编》,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13]何炳棣著,王振忠译:《科举和社会流动的地域差异》,载《历史地理》第11辑。

[14]范金民:《明清江南进士数量、地域分布及其特色分析》,载《南京大学学报》1997年第2期,第171—178页。

[15]夏维中、范金民:《明清江南进士研究之一——人数众多的原因分析》,载《历史档案》1997年第1期,第80—87页。

[16]〔明〕王士性:《广志绎》卷2《两都》,“元明史料笔记丛刊”,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33页。

[17]本节主要根据周振鹤、游汝杰《方言与中国文化》一书研究成果,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18]王利器:《颜氏家训集解》卷7《音辞》,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473页。

[19]〔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序。

[20]刘君惠、李恕豪等:《扬雄方言研究》,巴蜀书社1992年版,第105—106页。

[21]同上书,第66—67页。

[22]周祖谟:《魏晋音与齐梁音》,载《中华文史论丛》1982年第3辑,上海古籍出版社,第168页。

[23]《经典释文·序录》,转引自刘君惠等《扬雄方言研究》,巴蜀书社1992年版,第270—271页。

[24]《馆阁书目》引李淑《邯郸书目》,见刘君惠等《扬雄方言研究》,巴蜀书社1992年版,第91、96页。

[25]转引自周祖谟《宋代方音》,《文史》第4辑,新建设编辑部编,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108页。

[26]余流、王伟深、邵仰东:《潮汕熟语俗典》,汕头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29页。

[27]〔清〕王正谊:《达县竹枝词》,《中华竹枝词》第5册,第3362页。

[28]《中华竹枝词》第5册,第3484页。〔清〕胡用宾的《旌阳竹枝词》曰:“分别乡音不一般,五方杂处应声难。楚歌那得多如许,半是湖南宝老官。”自注曰:“宝庆府人,俗呼保老官。”(《中华竹枝词》第5册,第3511页)〔清〕杨学述《建昌竹枝词》:“楚语吴音半错讹,各乡场市客人多。”(《中华竹枝词》第5册,第3437页)

[29]崔荣昌:《四川方言与巴蜀文化》“综论”,四川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1页。

[30]许承尧:《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引自张海鹏、王廷元主编《明清徽商资料选编》,黄山书社1985年版,第55—56页。

[31]章亚光:《胡适〈四十自述〉中的绩溪方言》,载《绩溪县徽州研究会会刊》第4期,1995年3月。

[32]日本京都大学平田昌司主编:《徽州方言研究》,日本好文出版社1998年版,第317页。

[33]李如龙:《福建方言》,福建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248页。

[34]安徽省徽州地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徽州地区简志》十三“社会·方言”,黄山书社1989年版,第474页。

[35]参见张振江:《珠江三角洲经济发展与文化变迁——以语言为对象》,中山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1期,第55—59页。

[36]苏秉琦:《关于考古学文化的区系类型问题》,《苏秉琦考古学论述选集》,文物出版社1984年版,第225—234页。

[37]王仁湘:《我国新石器时代墓葬方向研究》,载田昌五、石兴邦主编《中国原始文化论集——纪念尹达八十诞辰》,文物出版社1989年版,第320—333页。

[38]李学勤:《走出疑古时代》第四篇《中原以外的古文化》、第六篇《续见新知》,辽宁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197、320页。

[39]李学勤:《东周与秦代文明》,文物出版社1984年版,第11—12页。

[40]卢云:《汉晋文化地理》结束语《汉晋时期的文化区域及其变迁》,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485页。

[41]杨兆贵:《论班孟坚“山东出相”说》,《中华文史论丛》第57辑,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166—204页。

[42]《晋书·姚兴载记下》。

[43]卢云:《汉晋文化地理》第一章《汉晋时期学术文化的区域特征及其变迁》,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66—70页。

[44]《三国志·魏志·郭嘉传》。

[45]《晋书·祖纳传》。

[46]〔东晋〕常璩:《华阳国志》卷1《巴志》,刘琳校注,巴蜀书社1984年版,第90页。

[47]同上书,第83页。

[48]参见陈寅恪《魏书司马睿传江东民族条释证及推论》,载《金明馆丛稿初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8月版,第69—106页;周一良《西晋王朝对待吴人》,载《魏晋南北朝史札记》,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72—75页。

[49]〔东晋〕葛洪:《抱朴子·讥惑篇》,参见唐长孺《读〈抱朴子〉推论南北学风的异同》,《释中国》第二卷,王元化主编,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周一良:《魏晋南北朝史论集》,中华书局1983年版。

[50]郑欣:《洛阳玄风与南朝文化》,载《魏晋南北朝史探索》,山东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498页。

[51]余嘉锡:《释伧楚》,《余嘉锡文史论集》,岳麓书社1997年版,第210—216页。

[52]《隋书·地理志中》。

[53]同上书。

[54]《隋书·地理志下》。

[55]〔明〕谢肇淛:《五杂俎》卷3《地部一》,伟文图书出版公司印行1977年版,第56页。

[56]参见张家驹:《两宋经济重心的南移》,湖北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33页。

[57]同上书,第135—136页。

[58]〔明〕陈邦瞻:《宋史纪事本末》卷37《王安石变法》,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335页。

[59]〔南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23“饶州·风俗形胜”,第2册,第1032页。

[60]同上书,第1033—1034页。

[61]参见程民生《宋代地域文化》,河南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54—55页。

[62]同上书,第54页。

[63]同上书,第54—59页。

[64]〔元〕余阙:《青阳集》卷4《杨君显诗集序》,转引自周良霄、顾菊英著《元代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81页。

[65]〔明〕叶子奇:《草木子》卷3上《克谨篇》,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49页。

[66]葛剑雄:《中国人口发展史》,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241页。

[67]〔明〕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卷13,“元明史料笔记丛刊”,1959年版,第111—112页。

[68]〔明〕谢肇淛:《五杂俎》卷4《地部二》,第96页。

[69]〔明〕王士性:《广志绎》卷2《两都》,第18页。

[70]〔明〕谢肇淛:《五杂俎》卷3《地部一》,第56页。

[71]逆旅过客编辑,梅花馆主校正:《都市丛谈》一三五“女仆”条,北京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172页。

[72]待余生:《燕市积弊》卷3,八三“剃头挑儿”,第106页。

[73]参见邓云乡《“卜居终爱北都好”——我与北京历史风俗》,《万象》第1卷第1期,1999年3月,第109页。

[74]《北京梨园掌故长编》,见张长溪编纂《清代燕都梨园史料正续编》,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版,第897页。

[75]〔清〕徐珂:《清稗类钞》第1册“阉寺类·受宫”条,第439页。

[76]〔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23《妇女·燕姬》,中华书局校点本1959年版,中册,第597页。

[77]〔明〕谢肇淛:《五杂俎》卷4《地部二》,第96页。

[78]〔明〕王士性:《广志绎》卷3《江北四省》,第61页。

[79]同上书,第61页。

[80]〔明〕谢肇淛:《五杂俎》卷4《地部二》,第103—104页。

[81]〔清〕王士祯:《香祖笔记》卷7,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137页。

[82]〔清〕李培:《灰画集》第3册,卷5“南直”,第288—289页。

[83]徐谦芳:《扬州风土记略·风俗》,台湾国立中央图书馆编印1992年版,第76—77页。东台,是清代扬州府的属县。

[84]〔清〕龚炜:《巢林笔谈续编》卷下《苏郡状元》。

[85]胡敏:《苏州状元》,“区域人群文化丛书”,福建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页。

[86]〔明〕王士性:《广志绎》卷2《两都》,第33页。

[87]〔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24《技艺·缙绅余技》,中华书局点校本,1959年,中册,第627 页。

[88]〔明〕王士性:《广志绎》卷4,中华书局点校本1981年版,第67—68 页。“鞶帨”是比喻学者为文之烦碎。“逢掖”是指读书人所穿的一种袖子宽大的衣服。

[89]〔明〕王士性:《广志绎》卷4,中华书局点校本1981年版,第69页。

[90]〔清〕李培:《灰画集》第6册,卷11,训练总监编辑编刊,第673页。

[91]〔明〕王士性:《广志绎》卷4《江南诸省》,第75页。

[92]〔民国〕李渔叔:《鱼千里斋随笔》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