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三　民族学注释

R.KARL FLORANZ，La Poésie archaïque de Japon.Premier Congrès International des Etudes d'Extrème-Orient，Hanoï，1902，p.41 sqq.Compte rendu analytique.

日本最古老的诗歌保存在《古事记》（712）和《日本书纪》中，总数大约有二百首。它们都插在历史著作中最适当的地方，但插入的顺序与它们的创作顺序并不一致。大体上说，它们是5世纪到7世纪间的作品……最常见的主题是肉体的爱情，常用的表现形式是直喻。作为后世日本语言之基础的诗歌想像还未出现。最常见的诗歌表现形式是直喻，但比喻也出现了。另一方面，抽象观念和情感的个人化，则很少在古代诗歌中出现……长歌的典型特征是短句与短句相对应，这与古代希伯来人的诗歌很相似。但除了那些对所有语言都通用的形式之外，日本诗歌还有三种独特的修饰手法。那就是：枕词（makura kotoba）、jo（introductions）和双关词（kenyogen）。枕词是程式化的形容词，就像荷马的形容词一样，固定地附到特定的词语上，虽然它们与这些词语的关系都很难发现（至少在现代诗歌中是这样的）。jo则是发达的枕词，有时候贯穿在数章之中。双关词则是具有双重意义的词语，属于不同的短句，这些短句就是由它们连贯在一起的。我们把最后一种技巧放在双关语的范畴内，它在日本诗歌中有时会产生优雅的效果。头韵法也能在古代诗歌中发现。

有一种特别值得一提的习俗是“歌垣”（uta-gaki）或“嬥歌”（kagai）。两个群体聚集在公共广场上，面对面排成队轮流合唱，合唱不时被即兴歌谣打断。先是某队中有一个人站出来，向对方即兴唱一首歌，而对方的一个成员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即兴演唱一首。年轻人用这种办法向意中人表达爱情或求爱。她也以歌谣来应答。有时这会演变成对立双方间的一场诗歌竞赛：最著名的一场竞赛记载于《日本书纪》中，在498年，仁贤天皇的长子（后来的武烈天皇）和名叫志毗的贵族之间为了争夺影媛而进行了一场竞赛。虽然后来贵族阶层接受了中国思想的影响而放弃了歌垣的习俗，但它仍然存在于乡村地区的盆舞中，盆舞是在佛教盂兰盆会上表演的舞蹈。”

《古事记》（B.H.Chambelain译）

交合前的对话：

—“汝俊壮男也！”

—“汝丽美人也！”（第20—21页）

一“汝丽美人也！”

一“汝俊壮男也！”[1]（第22页）

恋爱问答的结局：“其夜者未合，而于次夜者。”沼河姬唱道：

“八千矛神且闻之，

妾者弱女心似鸟，

沙洲水鸟慕求夫。”

（参见《邶风·谷风》第6句和《周南·关雎》第1句）（第99页以下）

婚姻的争论。（第95页）

赤珠辉光，闪耀逼人，

串珠之丝，通体光明。

然汝之形，同于白珠，

高雅脱俗。至于永远！

远海之岛，鸟栖之所，

共枕吾妻，今生难忘！（第155页）

大和之高佐士野上有七女行，

欲与何女共枕？

接下来是三首唱和歌，然后

苇原之荒芜脏污小屋，

有清爽菅茅之席垫乎其上，

于此席上，我俩共寝。（第179—180页）

于是献大御食之时，其美夜受姬捧大御酒盏以易。此时，美夜受姬者于被衣之下摆上著月经之血。倭建命见其月经而御歌曰：

似在嘲杂锐鸣而越渡天之香山之鹄，

汝之细腕正如鹄般弱细，

吾欲以此为枕，吾欲与汝共寝眠。

然汝衣襕，却现月色。

闻歌，则美夜受姬亦歌以答之：

闪闪光辉，日之御子，

欲为休憩，妾之夫君。

待之复待，年过年逝，

待之复待，月过月逝。

君之到来，待之不及，

是以妾襕，现有月色。

倭建命闻美夜受姬之答歌，此二人故御合。（第267页）

对话

遥国古波陀，其国少女矣，

虽然其传说，喧闹似雷鸣，

今能双成对，互枕手共眠。

……

古波陀少女，坦率不以避，

此与吾共寝，时诚善且愉！（第308—309页）

为了向一位美女求婚，清宁天皇与志毗进行赛诗，见关于对歌秩序的注释。（第412页以下）

Grenard in Dutreuil de Rhins.Mission scientifique dans la Haute Asie.2nd p.—Le TURkestan et le Tibet.

（在西藏）他们喜欢男女二重唱，他们面对面站成两队，相互应答，伴随着音乐的节奏有进有退。他们大都在春天举行这样的活动，并且洋溢着庄重的气氛。时间是预先规定好的，参加活动的男男女女都必须沐浴，并穿上洁净的衣裳，就像要举行宗教仪式一样。跳舞很少是为了单纯的娱乐，而与规定的规则不相符合的举止便会被认为是不庄重的。藏族人习惯于在耕地、播种和收获的劳动过程中唱歌。（第357页）

（婚礼）以盛大的宴会和青年男女轮流进行的合唱结束，轮到自己却不能唱出歌来的人就要交罚金（同样的习俗也见于Kagak人中间）。（第352页）

许多湖泊和山岳都拥有神圣的性质，并受到人们的崇拜……每个山谷，即使没有人居住，也都有自己的守护神。邪恶的守护神则居住在洞穴里面……河流的源头由许多许多的“蛇人”（lou-klou）守护，这使我们想起那伊阿得斯（naiads，水泉女神），佛教徒将之与吠陀神话中的那伽（naga）神联系在一起。在所有这些神灵之上的，是天龙。天龙是云彩的人格化形象，或许更一般地说，它也是布满云彩的天空的人格化形象，天空产生暴风，普降甘霖，引发洪水，降下瘟疫和传染病。这正是中国人和蒙古人的龙：赤虎与之为敌。（第402页）

水节在九月举行；在此期间，水被认为具有超自然的灵性；每个人都到河中去沐浴，相信这样就能够延年益寿。（第403页）

为了平息没有被正常埋葬的鬼魂的怒气，喇嘛要向河里和泉中抛撒糌粑，邀请所有游荡的鬼魂来分享。（第401页）

E.ROCHER.La Province chinoise de Yun-Nan，Paris，1879，2 ⅴ.In-8.

（在猡猡人中，当插秧的时候）每天晚上，在结束了一天的劳动之后，他们不是想着好好休息以恢复精力以进行第二天的劳动，女人都集中起来，到草地上与当地的小伙子们跳舞，用六弦琴和响板伴奏。他们的舞蹈非常独特，花样也多，与印度的舞蹈非常相似。当跳舞的人围成一圈后，按照当地的习俗，每个跳舞的女子要选一位男子，向他献上一小杯米酒，当他饮完后，她自己也要饮一杯。每一对都要这么做，直到所有人都饮了酒。欢乐的气氛逐渐高涨起来，在乐器伴奏下，歌与舞相伴，这种田园游戏要一直持续到夜晚，这就是春天夜晚的快乐。每个人都带着更热切的情绪回到家里。（Vol.ⅱ，第13页）

A.E.LEGENDER.Le Far-west chinois，Deux ans au Setchouen（Paris，1905）.

（在福林的猡猡人中）我因测量他们的头形指数而搞得很疲倦，于是就走出村子，走进一个深邃而狭长的山谷。山谷两侧都是险峻的高山，在陡峭的山坡上散布着许多山羊和绵羊。放羊的男女照看着它们，同时他们也以歌声相互应答，他们那简单的牧羊小调既活泼又嘹亮，但听起来非常悦耳，在山谷间回荡着。在山谷的寂静中，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倾听着那简单的心灵用歌声来表达他们最隐秘的情感，真是太美妙了。（第292页）

晚饭过后，Gue-leou-ka以及附近村庄的人都聚集到一起，而为了证明欧洲人和猡猡人的友情，每个人都用同一个吸管从同一个坛子里喝酒。就像红发印第安酋长所用的烟管一样，吸管也在所有人中间依次传递使用着，这是一种友好情谊的交换。这种小小的娱乐场面以唱歌结束。男人们的低沉音调会突然变得极高，在我们的小房间里听起来很不协调……然后是女人们在一个大房间里唱……各种低沉的、高亢的调子，汇成一种充满和谐的旋律。（第295页）

那些姑娘和小伙子们高高兴兴地唱着歌走了，每个人腰里都别着镰刀，到灌木丛里去砍柴火。（第480页）

CRABOUILLET.Les Lolos（Missions Catholiques，ⅴ，1873，p.108）

新年从十一月底开始，至于具体哪一天，则各部落间都不相同。在新年之夜，男女青年组成一队，爬到山上去砍木头和干草以备点火堆。这个任务是有系统地完成的。他们面对面排成几队，一边即兴唱歌，一边砍柴。这些朴野的声音显然是非常动听的，具有极大的魅力……返回村庄后，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砍的柴火堆放好，到了晚上，他们就点起许多堆篝火。家家户户都被火把照得通明，焰火让整个村庄都笼罩在欢乐的氛围之中。节日在全面的陶醉气氛中结束。

DENLENNE.In Mission lyonnaise（Récits de voyage），pp.249 sqq.

在一年中的某些时候，那些比邻而居而又属于同一部落的苗人，都要集会起来进行娱乐。每个村庄都要过新年。但他们的新年和汉人的新年并不在同一天开始，而是稍微靠后。在新年期间，男女青年都要集合在一起，庆祝与广西苗人一样的节日。柯乐洪（M.Colquhoun）曾记述过广西苗人的节日，而A.Billet博士也曾在他对（越南）高平地区的研究中以“土人年轻人的节日”（Festival of youth among the Thos）为题描述过苗人的节日。他们穿着最漂亮的衣裳，戴着首饰，男女青年们在一块定好的场地上举行集会。他们手拉手、面对面站成两队，伴随着小鼓和芦笙的节奏翩翩起舞。每一队都要向对方发起挑战，那些已经成双结对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则继续即兴唱歌。这通常都是一个约婚的节日。小伙子们利用这个场合向意中的姑娘求爱，而如果姑娘应允的话，他们就开始征求双方家庭的同意，考虑订婚的事宜。然而，正像Billet博士指出的那样，在有些地方，这些节日不过是人们放纵自己的借口，至于婚姻的功能，则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在这些诗歌竞争中的失败者都必须喝下一定数量的酒，胜者坚持让失败的对手喝，就这样一直喝到酩酊大醉。

SILVESTRE.Les Thai blancs de Phong-Ho.BEFEO.，1918，No.ⅳ.

在一天的田间劳动结束后，漫长的月夜就在游乐中度过。当双亲入睡后，小伙子们就用歌声向姑娘求爱，姑娘也要以歌应答。（第25页）

在两家进行交涉之前，两家的儿女一等到一天的稻田工作结束后的晚上，也就是说，安南历三月到九月期间，便会跑出来幽会。在这些晚上，姑娘和小伙子就在棚屋附近相会，他们的双亲就在棚屋里面。姑娘们纺线，她们的情人就坐在脚边上，一边唱着情歌，姑娘也以歌作答。这些歌谣对我们没有什么意义，但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欢乐。他们笑着，在相互的应答中感到非常幸福。有时，这些歌谣是真正的情感，两人相互交换信物：它们是真正的约婚。但他们很少有人会滥用这种自由。（第29页）

当一个姑娘在晚上让一个青年小伙儿明白，他的真挚已经感动了她时，小伙儿就会告诉自己的双亲，如果双亲赞成的话，他们就会请两个媒人去向姑娘的父母求婚。（第30页）

泰人的女子，一等到结婚后便不再唱歌。（第24页）

成年的男子在一起进餐，而年轻的小伙儿和孩子则与妇女们在一起吃饭。（第26页）

在新年期间，姑娘和小伙子们便在一起玩抛球游戏。球是一个用某种材料包裹起来的果实，还要安上一码左右的尾巴，上面有许多纸节，看上去就向风筝的尾巴一样。他们用手掌击球。任何输掉的小伙儿都要被对手拧一下耳朵。（第25页）

正月十五的节日。在十五日这天，所有拥有“色恩”（seng）的人都要举行一项特别的仪式。色恩是在香蕉干或树干中发现的一种极少见的石灰质结石，人们相信它能够带来好运。在举行仪式时要推选出一位老人来主持，他从急流中汲一大罐水，将水放在棚屋的窗户边。他将各种花朵放进水中，并用水来洗色恩，然后他就对色恩念如下简单的祷词：“今天是一月十五，你的主人用香水为你洗濯，请你保护他的家族，保护他的财产不被盗窃，并保证百病不生。”然后就用一块红布擦干色恩，放进一个盛有一只刚会打鸣的小公鸡和花朵的盘子上。然后，游戏就在li-troung中间开始进行。男女面对面站成两排，想法将球从悬挂在他们中间的木板上的洞洞中间抛过去。男子取胜则奖以金钱，女子取胜则奖以戒指。然后，男女分成两队举行拔河比赛。女子向村子里面的方向拽，男子则向村子外面的方向拽。如果女子一方赢了，则吉兆。相反，如果是体力强壮的男子一方赢了，则是大大地不吉。失败者被判罚喝下大量的chum-chum酒，还得叫胜方臭骂一顿。每个人都参加玩球游戏。失败者总是要被迫喝得酩酊大醉。（第47页）

花节则只能由女子来举行。（第48页）

A.BILLET.“Deux ans dans le Haut-Tonkin（région de Cao-Bang）”（in Bul.Scient.，vol.，ⅹⅹⅷ，Lille，1895）.

（死者的节庆）在三月份举行，与安南人的日期是一样的。在这一天，死者的亲友要整修坟墓，并供上花和白纸串；坟墓总是非常简朴，只是一个小土堆，有时在前面竖一块墓石。

其他的节日，如新年和土神节以及特殊的童子节（像我们的圣诞节一样，在这天也要送玩具和糖果）也能在土人中间看到。

然而，也有安南和中国都没有的节日。就像我们下文将要描述的“活人象棋”一样，这个节日必定是这块土地的原住民土人的古老习俗的遗留。我在这里描述的这个节日是年轻人的节日，在新年之后数天举行。在这些日子里，姑娘和小伙子们身穿漂亮的衣裳，戴着首饰，在野间相会，地点通常都在佛塔附近，他们在佛塔的保护下开始游戏。周围都是小贩的货摊，出售一些食物、水果、糕点和糖果。这时也出售用彩纸做成的小鼓，小鼓边上还用线系着两个小圆果，小鼓的手柄用细竹竿制成。当摇动手柄时，小圆果就会不断地敲打鼓面冬冬作响。小伙子们很快就选好了女伴，接着就进行在我们外国人看来极其滑稽的奇异场面。每一对都躲到竹子、柚树和榕树的阴影里。每个人都背对着同伴，就像《格罗斯-勒奈和玛丽奈特》中的场景那样，用土人民歌特有的那种带有浓重鼻音和感伤的语调不断地吟唱一些哀歌。等到中午时分，他们再度集合起来，然后面对面排成两队，相距大约五十步左右，好像大型的四对舞一样。每个小伙子手里都拿着一个系着长索的彩球，投向自己中意的姑娘。如果姑娘接住球或拾起来的话，那就表明投掷者很令她满意，在节日剩下的时间里，她就是他的“战利品”。如果姑娘把球抛回去，那就意味着她没有相中对方。求爱者就要再一次唱起情歌，抛球的游戏也要一直进行下去，直到姑娘满意为止，通常都不会花很长的时间。

在大多数村庄中，这实际上是一个约婚的节日。但在某些地区，它却是一个放纵的借口，其中完全看不到婚姻的影子。在高平地区，这个节日在丰安半岛上举行，附近有一个古老的佛塔，塔中完好地保存着许多神圣的佛像。每年它都会吸引从高平到诺海和Mo-Xat甚至Luc-Khu和Tap-Na的山区村庄的大量人群前来参加。

在节日的玩乐和游戏中，能够看到安南和中国的影响。这在Tet即新年节日中尤为明显，这个节日从二月初开始。一个更叫人惊讶的事实是，有些游戏与我们自己的游戏很相像，比方说玩球、打嘎儿骨、打陀螺、放风筝或踢毽子。与中国人一样，他们也用非常娴熟的脚法来踢毽子。还有掷骰子、纸牌和多米诺游戏，但还有一种叫作ba-kouan（一种奇偶游戏）的赌博，他们会花光所有的赌注，甚至不惜连身上的衣裳也扒下来。

除了这些从中国和安南传入的游戏外，还有两种游戏是当地土人独有的，其中的一种叫秋千会，与我们自己在游乐场中玩的秋千很相像，但有一点是不同的，土人的秋千是完全用竹子做成的，绳索也用坚韧的藤条制成。

另一种游戏在三角洲很少见，但在暹罗却非常流行，甚至可以说是土人特有的。说得广泛一点，这就是我们自己玩的象棋，但有一点是完全不同的：棋子王、后、相、马等，全由活人来扮演，玩家根据游戏规则移动这些活人棋子……这些扮演棋子的人都是当地最有名望的家族中的年轻人。谁要是能被选为棋子，那真是无上的荣耀。这种活人象棋一年中只能玩一次，而且是在新年期间的两三天内。在其他特殊场合，也只能在七月十四日这天举行一次。（第87页以下）

BONIFACY.“La fete Thai de Ho-bo”（BEFEO.，1915，No.3，pp.17—23）.

在1915年4月和5月，波尼法西亲眼目睹了三个有名的地方节日，分别在平辽社、同中和纳属这三个地方举行。此外，他还从别人那里听到了在保乐举行的集会。这些节日叫作Ho-bo，据波尼法西本人的意见，这指的是混交、乱交的意思。每个年轻姑娘和年长的妇女都要分开，这里面丝毫也看不出外婚制的迹象。女人们结队走在一起，男人们也是一样；在成功地相互挑逗后，他们就到丛林里发生性关系；这并不必然伴随着婚姻。

波尼法西的意见是，这些节日具有农业的特征，性爱仪礼会对当年的丰收产生巫术效力。

波尼法西毫无批评地接受了原始乱交的假说，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到他观察到这些节日的时代，它们早就已经由于外来的影响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记下的一个事实是极为重要的。外来人（例如，安南士兵）可以参加这种放纵活动，但他又说道：“这些抓住了机会的安南狙击手们，只能得到老女人的欢心！”正如《诗经》注释家们只看到了山川节庆的衰落形态一样，波尼法西也只看到了傣人节日的衰落形态。

COLQUHOUN.Across Chryse，ⅱ，238.

猡猡人在一月初举行节日。他们挖空一棵大树干，做成他们所称的“水槽”。男人和女人坐在一起用竹棍敲击。树干发出的声音和鼓的声音非常相像。男女相互用胳膊抱住对方的腰，节日就在性放纵中结束。

同上，ⅰ，第213页，记载了苗人的Hoi-ngam（该词有淫猥的意思）节。在新年的第一天，男女集中在一个狭长的山谷里，男女分两队站在两边。然后他们就相互对歌。如果一个男子用歌声打动了某个女子，她就将彩球抛给他。在附近就有市集，男子在这里给他的心上人购买一些小礼物。

IMBAULT HUART.L'lle de Formose

如果一个青年男子看中了哪位姑娘，想向她求婚的话，他就会经常带着乐器带她家的门前去；如果这个姑娘也中意，她就会走出来和他相会。要是他们意见一致，就会告诉自己的双亲。婚宴在新娘家里举办，在结婚以后，丈夫会继续住在这里，不再回到从前的那个家。从此以后，他就把岳父的家当成他自己的家。（第248页）

O.SAISON.“Histoire particuliere de Nan-tchao”（in Publ.de l'Ec.de Lang.or.viv.），1894.

素兴（1041—1044年在位）年幼好佚游，广营宫室于东京，筑春台、云津二堤，分种黄、白花于其上，有绕道金陵、萦城银陵之名。每春月，挟妓载酒，自玉案三泉溯为九曲流觞，男女列坐，斗草簪花以为乐。时有一花，能遇歌则开，遇舞而动。素兴爱之，命美人盘髻为饰，因名素兴花。[2]（第93页）

在沐浴时，会因龙而神奇地怀孕。（第69页）

在河中因触漂木而神奇地怀孕。（第86页）

（苗子）在每年春天的一月，他们都要在月光下跳舞；男子吹芦笙，女子摇小铃，男女一起唱歌。他们终日不知疲倦地手舞足蹈。他们也制作彩球，如果男子相中哪个姑娘，就将彩球抛给她。到了晚上，每个人都带着接受了他的绣球的那个姑娘回家，两人共度良宵，然后他们就商量结婚的条件和日期。在订婚时，要敲铜鼓，吹喇叭，并向神灵献祭。（第188页）

（嫚且人）中国的十二月相当于他们的正月。因他们天性好饮酒，男女在这时举行集会。男子吹着芦笙，女子弹琴。他们在整整一个月里都耽于玩乐和饮酒。他们甘愿生活穷困，用野草充饥。（第183页）

（卡隋人）他们天性愚钝，喜欢唱歌和跳舞。男女大都像野兽那样野合，但要想结婚则需要媒人。（第178页）

（獛喇人）说到结婚，他们开始的时候像野兽那样野合。（第178页）

（黑乾夷人）在结婚的时候，男子吹芦笙，女子弹琴，合着拍子唱歌。他们就是这样娱乐的。他们开始就像野兽那样野合，在这之后才请媒人。（第171页）

（蒲人）在结婚的时候，老老少少都吹芦笙跳舞，他们把这叫作孔雀舞。女婿要把装着五谷和银器的彩钱袋悬挂在竿子上面。两个家族的男男女女都纷纷下手争抢，谁抢到手谁就是优胜者。（第164页）

（阿成人）在这些人中，哪个青年男子要结婚，他就赶着牛羊到他的意中人家里去，然后，他把水撒在她的身上，这样就算订婚了。（第173页）

（杨慎诗歌译文）正月滇南春色早……艳李夭桃都压倒……采架秋千骑巷笊……二月滇南春嬿婉，美人来去春江暖，碧玉泉头无近远……沽酒宝钗银钏满，寻芳争占新亭馆，枣下艳词歌纂纂……（三月）罗天锦地歌声应……（九月）鬓插茱萸歌献寿……十月滇南栖暖屋。[3]（第264页）

Les barbares soumis du Yun-nan（chap.Du Tien hi）in BEFEO.，Ⅷ，3333qq.

（麽些人）在有空的时候，他们就唱叫作“阿合子”和“悉比体”的情歌。（当他们）以商调唱时，会伤心地哭泣。当一对男女对唱完以后，他们就会双双进入山谷或丛林中，行夫妇之事。（第371页）

（窝泥人）他们喝完酒后，就由一个男子合着芦笙起唱，男男女女一起手拉手，围成圆圈欢乐地跳起舞来。（第353页）

（妙猡猡人）男女在平日里都赤着脚，但当他们开始唱歌跳舞的时候，他们就穿上皮靴。男子吹芦笙，女子穿着镶边的衣裳，边跳边唱。（第343页）

在结婚和所有的欢庆场合，他们都搭起一个松树棚，在里面举行宴会和奏乐。（第344页）

（栗粟人）他们用山草做爱情的符咒。为了尽快地得到对方，恋人只需把一道符咒藏在她的衣服里就行，这样他们就永远也不会分离。（第378页）

（猡猡蛮）十二月是春节。他们搭建一个木架子，上面搭上一块木板：一头坐一个男子，这样一上一下地玩耍。（第336页）

（僰夷）他们是很浪费的人。在正月他们要举行一个祭土主的节日。他们到处借贷，目的就是为了打扮自己；但即使付成倍的利息，他们也毫不吝惜。那时也举行秋千会，男女都可以参加。（第349页）

（那马人）当一男子与一女子结成恋爱关系时，父母是不能干涉的，但女子绝不能让她的长兄看到，否则他可能会把那个男子杀掉。（第375页）

（蒲人）在他们中间，女子可以自己选择丈夫。（第360页）

（僰夷）男女在成婚之前可以发生性关系。（第350页）

他们不尊重处女，在长江与汉水交汇处，可以自由地四处游荡，只在青春期才禁止外出。现在，这种（禁止他们的）风俗正在逐渐消失。（第348页）

在结婚时，他们杀牛宰羊，把水浇在一个女子的脚上，就表示她是自己的妻子。（第361页）

（卢鹿蛮）夫妇在这一天内不许见面。（第355页）

BEAUVAIS.“Notes sur les coutumes des indigenes de la region de Long-tcheou，”BEFEO.，ⅷ，265 sqq.

《龙州纪略》译文：“在每年三四月间，各村青年男女便集会对歌。邻近村庄的人们都带着吃的东西前来参加这些集会。每个集会都有不少于1000名20岁左右的青年人参加。当地的土人认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果这些集会遭到阻止或禁止的话，当年一定不会有好的收成，疾病也会蔓延开来。”

同一著作中另一段文字也说：“该地的青年男女喜欢四处游荡对歌。作为一种习俗，对歌并不值得称许，但通行于粤西（广西）。”

M.Beauvais补充说：“这些集会通常只不过是约婚的借口。青年男女面对面地对歌示爱。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些集会确实有放纵的情形，那些相互爱恋的男女会隐入丛林或草丛中，早早地度起他们的蜜月来，这是常有的事儿。汉人官吏根本无法制止这些习俗，一旦这些风俗遭到禁止，一定会引起叛乱。”

BONIFACY.Etudes sur les chants et la poesie populaire des Mans de Tonkins，p.85 sqq.，Premier Congres internat.Des Et.D'Ext.-Orient，Hanoi，1902；Compte rendu analyt.，Hanoi，1903.

（这些歌谣都是用汉语写成的。）这些诗句的优雅在于脚韵和某些句子的反复。其文学内容包括：（1）采取对话形式的四行诗；（2）神圣歌谣；（3）传奇故事。为了演唱四行诗，他们采取了男女轮流对唱的合唱形式。圣歌都在请神时演唱，伴随着舞蹈，表现战争或其他事迹；圣歌也在祛除仪式中演唱，但在献祭时则停止；也在葬礼上演唱，但这并不通行于所有的部族中。传奇故事在用韵方面颇类似于我们古老的冒险故事诗。

婚礼歌（Man quan coc）

耳闻歌声见伊人，

席上拴着四福钱，

席上拴着四福钱，

四福之上又有梅[4]

情歌（Man cao lan）

穷在大路不敢问，

愧见才女与富男。

穷贱怎敢与你配，

BONIFACY.Etudes sur les coutumes et la langue des Lolo et des Laqua du haut Tonkin，in BEFEO.，Ⅷ，531 sqq.

（拉祜人）未婚的青年男女都很自由，在山上唱歌。但同村男女之间是绝对禁止交往恋爱的。毫无疑问，这是原始的外婚制的遗留。（第537页）

（猡猡人）未婚的青年男女都很自由。虽然他们同属一个村庄，但可以在一起唱歌。在整个正月里，青年男女间都忙着搞恋爱，他们是完全自由的。这就是Con-ci节（参见BEFEO.，Ⅷ，336），但随部落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拉祜人非常喜欢唱歌，他们的歌谣往往采取男女对唱的形式。他们的歌谣在结束时伴随着一种喊叫：pi houit！有一个颇叫人觉得奇怪的事实，这些词语都是泰语。拉卡人不能逐字逐句地说出歌谣的意思，他们现在也只能知道这些歌谣的大概意思。（第538页）

猡猡人不像拉祜人那样经常唱歌，至少在陌生人面前是这样的。

一首拉祜歌谣（泰语）

此地从未见生人，

这个生人哪里来？

这个生人好迷人，

我们唱歌祝福他。

这个生人哪里来？

他是从河那边来？

见过几多河与地？

穿过几多深水河？

翻山涉水多英武！

一首猡猡人的情歌

男子：

……

姑娘你从哪里来？

姑娘家住在何方？

我虽从未见你面，

如今一见我倾心。

女子：

……

你的言语最动人，

你的心思我明白。

若是真堪做我夫，

先让我来看真切。

（在猡猡人和拉祜人中间）年轻人先要相互了解，然后男子告诉自己的父母，有父母派媒人到女方家中去。参见第536页。（第545页）

（在猡猡人的婚礼上）他们假装劫掠新娘，一边还要唱歌。（第545页）

LE P.Vial.“Les Lolo，”in Etudes Sino-orientales，fasc.A，P.16 sqq.，Chap.Ⅳ，“La Litterature et la poesie chez les Lolos.”

猡猡人的文学就像汉人的文学一样，有固定的句法和冗长的重复，但其魅力不在于措辞的韵律或节奏（它们总是一样的），而在于观念或情感的清新……比喻经常是出乎意料地出现……重复是常见的手法，当作者想表达同样的观念时，他就使用同一些短句：观念的表达通常都与第五个字有密切的关系……这个规则是诗歌必须遵守的，通过稍微变换韵律或音律，这也是诗歌的显著特点，因诗歌通常都是三音节或五音节的……并不是每个字都是有意义的：有许多词只是为了使诗歌能够琅琅上口，或者能够让一个诗节在第五个词处结束……

他们每天都要唱歌。他们可以歌唱任何事物，可以用任何事物来即兴创作歌谣……姑娘们尤其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唯一可与词句的简单相匹敌的，是曲调的简单：转调、唏嘘、眼泪和叹息，总是同样的眼泪，总是同样的唏嘘。

描述了Gni人和阿细人的摔交比赛，这可与（法国）布里多尼地区的pardon相比。

在任何一个地区，当庄稼歉收，或死人过多时，族长便会将人们召集起来，许愿举行一天、两天或三天的摔跤比赛……当比赛的日子到来时，要专门清出一块场地，一块专门用于摔跤的场地，这个地点是不能变换的……摔跤手只在下身穿一条裤子。双方先用胳膊相互拥抱，然后用沙子擦擦手，就开始准备比赛……比赛以祈祷结束。（第31页）

（引自Fr.Roux的注释）贵州的“仲家子”非常喜欢唱歌。他们所唱的歌都是悲伤忧郁的相思情歌。他们没有什么舞蹈，但很注重音乐。在山上举行的男女赛歌集会仍然存在，但正在逐渐消失。（第35页）

据维亚尔（Vial）神父说，在猡猡人中间，姑娘和妇女从来不跳舞。年轻的男子整夜整夜地谈天、弹琴、吹笛、摔跤或跳舞。风气放纵，而且非常的放纵，但在这一方面，他们并没有越出我所说的那种“异教徒的礼节”，说实话，除了激情以外，还有直率。（第26页）

哭嫁歌

1

阿妈，您的女儿多伤心，

三天前您走了，

阿妈，回来吧，回来吧，

阿妈，我多么想您。

2

阿妈，您的女儿多伤心，

树干枯了，树根还活，

树根活着，树叶干了，

阿妈，您的女儿多伤心。

3

风吹树叶沙沙响，

阿妈，您的女儿多伤心，

树叶也有再活的时候，

您的女儿却不能再活一次。

4

阿爸用他的女儿，

换回来一瓶烧酒，

我也没有喝一滴，

你的女儿要伤心一辈子。

5

阿妈用她的女儿，

换回来一笼大米，

我也不能吃一粒，

你的女儿要伤心一辈子。

6

我的兄长用他的妹妹，

换回来一头牯牛，

我也不能用一回，

你的女儿要伤心一辈子。

7

他们都去睡觉了，只有我还醒着，

好像我是一个贼。

他们都起床了，我还没有起，

好像我得了瘟疫。

8

我每天都要采野菜，

每天都要采三捆，

三天里采了三个三捆，

他们的话还是那么刺耳。

9

阿妈，您的女儿好伤心，

伤心时只好到树林里去。

树林里边有什么？

只有知了在树林里唱歌。

10

阿妈，您的女儿好伤心，

伤心时只好到野地里去。

野地里长满了小草，

小草还有小草来做伴。

11

阿妈，您的女儿好伤心，

您的女儿没有朋友；

她一辈子都在想，

她的心里多么悲伤。

参见《王风·葛藟》。（第20页）

EITEL.In Notes and Queries on China and Japan，vol.ⅰ，1867.Ethnographical Sketches of the Hakka Chinese.

山歌选

1

太阳一出上东山，

好似山树怕藤缠，

好似远洋怕贼船，

姑娘怕把情人见。

2

太阳一上上中天，

每日情语口舌干。

双双对天来发誓，

她若变心遭雷劈。

3

太阳一照热烘烘，

她在门口栽玉葱，

每日里她说葱没长，

每夜里她说妾没夫。

4

太阳晃眼人求云，

田地太干人求水，

天上无云人求雨，

姑娘一身去求谁。

5

虽有日头也下雨，

虽有花木也凄凉，

草木虽好庄稼坏，

姑娘虽美未许人。

6

暴雨突降勿责天，

勿忘几年前大旱，

米贵一升三十六钱，

女子饿死千千万。

7

香已燃尽只剩灰，

灯心烧尽也剩灰，

要娶就娶姐妹俩，

姐做活来有妹陪。

8

我与情妹去爬山，

脚下受伤血淋淋，

她撕衣裳裹我伤，

痛我脚来痛她心。

9

情妹不理别丧气！

有山就会有洼地，

有谷就会有积水，

这边不行走那边。

10

世道大不如以前！

指环要大像门环。

过去女子要戒指，

今日女子要金钱！

11

两次约在日脚落，

我与情妹会屋后。

有人过路看见了，

她手抓树枝忙喊猪！

12

狗在门外咬三咬，

定是情郎已到门。

叫狗莫咬开门来，

手拉手儿进门中。

采茶歌选

13

正月里来桃花开，

旧年去后新年来，

寒风吹得鹅毛白，

帘内女子想郎爱。

14

二月里来柳花开，

小芽抽出小叶开，

新芽嫩叶蒙露水，

柳下女子想郎爱。

15

三月里来茶花开，

谁家女子逛花园，

轻移莲步花中走，

采茶不忘想郎爱。

16

四月里来榉花开，

又烂漫来又洁白，

人在冷天想酒肉，

梳妆台前想郎爱。

17

五月里花满院开，

燕子嬉闹常飞来，

园中燕子惹人愁，

洗衣盆前想郎爱。

18

六月里来稻花开，

稻花开后新穗来，

新穗要成谷粒时，

姑娘心急想郎爱。

19

七月里来菱花开，

许多姑娘出门来，

来到野外洗衣裳，

姑娘河边想郎爱。

20

八月里来野花开，

旧年要迎新年来，

小伙儿似蝶到处飞，

翻山越海想妹来。

21

九月里来菊花开，

家家户户做酒来，

冷茶冷饭光棍汉，

冷床冷席想妹来。

22

十月黄瑞香花开，

人人手拿剪花刀，

剪花去到市上卖，

边卖边想小妹来。

23

十一月树上雪花白，

手拿扫帚出门来，

扫院清道除积雪，

扫雪也想情妹来。

24

十二月只有枕花开，

床上双枕并排摆，

这是鸳鸯合欢枕，

我枕双枕想妹来。

对歌选（男女之间的对歌，男子唱而女子和）

25

女　我有一千零一文，

问你几人分得均，

每人不多也不少，

谁能把钱分得均，

你我成婚嫑媒人。

26

男　一七得七，一人百钱共七人，

四七二十八，各拿四十七人分。

三七二十一，一人再拿三个文。

共合一千又一文，一共七人正平均。

算完难题叫一声，咱俩成婚嫑媒人。

27

男　我的情妹长得俊，

好似天上五彩云，

她把身子给了我，

我拿什么还她心。

28

女　如果你要真心爱，

汕头鞋上羊角云。

广西麦秆帽一顶，

骨牌大小金一块。

29

男　为你花光钱万千？

卖掉良田得芳心？

卖田惹得父责怪？

妻子儿女泪涟涟？

30

女　日夜烧香求老天，

保佑情郎多赚钱，

赚来铜钿千千万，

卖出良田再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