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与神话

你使用了多少青与蓝

将流体浩渺的自我

染得如此苍郁而沉奥

以至盘古以来，人类

都无法真正看透你^[31]

这是烟台诗人王雷所作组诗《大海颂》的题记，它以诗语的情致与凝练表达了亘古以来人类面对大海的迷恋与迷惑。同是在烟台海滨长大的冰心也深深地眷恋着那涌动不息的大水，她说：“每次拿起笔来，头一件事忆起的就是海。”在她笔下，“海是温柔而沉静”“海是超绝而威严”，“海是神秘而有容，也是虚怀，也是广博……”^[32]在普希金的笔下，海洋同样是变幻无穷、神秘莫测的，他在《致大海》中用诸多内涵不同的词汇描摹它：自由、沉郁、幽静、任性、喜怒无常、深沉、有力、阴郁、倔强。黑格尔更是直截了当将大海视为矛盾的对立统一：“这片横无边际的水面是绝对地柔顺的——它对于任何压力，即使一丝风息，也是不抵抗的。它表面上看起来是十分无邪、驯服、和蔼、可亲；然而正是这种驯服的性质，将海变作了最危险、最激烈的元素。”^[33]以上不同的言说表达着共同的感悟与认识：大海是自然造化的宠儿，它生生不息、不盈不亏，不仅为人类提供审美观照的永恒形象，而且启发人类对自我生命的思考与穿透，人类对大海的爱恋与崇敬是无休无止的，人类借助大海所创造的文化与艺术也是绵延不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