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双关(Pun)
双关是巧妙地利用同音异义或同形异义现象使一个词语或句子具有一明一暗、一真一假两种不同的含义,不直接表露。在这表面和隐含的双重含义中,其实是以隐含含义为主的,可以达到由此及彼、幽默新奇、吸引读者注意力的目的。
双关就是“一是二”,汉语双关是一语双关,而英语双关除了可以一语双关之外,还可以二语双关,即重复一个同义词,或者叠用一对同音或者同形异义词甚至谐音词。
双关可分为谐音双关(Homophone)和语义双关(Homograph)。谐音双关是利用单词读音相同或相近所产生的歧义制造幽默效果,例如:Have a nice trip,buy⁃buy!译文:祝您旅途愉快,拜拜∕快买!此处“buy⁃buy”是个变异拼写,与bye⁃bye(再见)同音。该词表达了机场商店向旅客道别之意,又不失时机地提醒大家临行之前买些东西带上吧。再如网络热词:霉女(美女),菌男(俊男),蓝的绿的(男的女的),竹叶(主页),幽香(邮箱),斑竹(版主),88(拜拜),55(呜呜),521(我爱你),“大虾”是“大侠”的尊称,也指长期玩电脑不顾身体健康、弯腰弓背、状如大虾者,也指乐于助人的人。
语义双关是英语双关中最为常见的一类,英语中有许多词在不同的语境和不同的搭配下,意思会发生变化,当听众按照其本意理解时就会产生幽默。例如网络用语,“特困生”=一学习就犯困的学生(the sleepy on class),“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the elite group),“蛋白质”=笨蛋+白痴+神经质(protein or idiot)。
汉译英
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常常运用双关这一修辞方法。刘禹锡《竹枝词》中的“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就是使用双关手法的经典。歇后语多是利用双关形成的特定俗语形式。例如:“纸糊的琵琶──弹(谈)不得”“冻豆腐──难拌(办)”“一二三五六──没四(事)”等。双关主要是利用了汉语中多义词、同音词的特点。利用多义词造成的双关叫作“语义双关”,利用同音词造成的双关叫作“语音(谐音)双关”。前一类语义双关的例子如鲁迅《为了忘却的纪念》:“夜正长,路也正长。”其中的“夜”实际指黑暗的社会,“路”实际指人生之路。另外像说“天亮了”,表示“新社会的来临”;说“灯油快熬干了”,表示人生即将走到终点,既是比喻也是双关。
适当地运用双关,可以收到寓意深沉、耐人寻味的效果。比如鲁迅自叙“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毛泽东的诗句“一唱雄鸡天下白”,都表现了丰富的哲理或特殊的情感。巧妙地运用双关,也能使表达更具特色。如报纸的标题:“调‘茶’团不要再来了”“成都正在变为‘尘都’”。再如广告语:“足下生辉(皮鞋)”“生活从头开始(理发店)”“上上下下的享受(电梯)”“不打不相识(打字机)”。看到这些利用同音词或多义词创造出来的双关语句,不用多解释,读者一定会心领神会。
汉译英
●买房送老婆。
译本一
Buy a house,send a wife.
译本二
Buy a house to your wife.
——房地产广告
●千万别吻我,我怕羞。
Do not kiss me,because I am shy.
——车贴语
●随心所“浴”。
Wash as you wish.
——浴场广告
●郭德纲:下面谁有问题?
观众:我有。
郭的徒弟:有问题上医院。
郭德纲:(对徒弟)你怎么跟病人说话呢?
Guo Degang:Who has a problem here?
Audience:I have.
Guo’s Apprentice:If so,go to hospital.
Guo Degang:(To the apprentice)How can you talk to a patient like this?
——郭德纲相声
英译汉
●Why can you never expect a fisherman to be generous?Because his business makes him sell fish.
为什么你永远不能指望渔夫为人慷慨?
因为它干的是卖鱼的那一行。
sell fish在词尾读降调,其声音效果与selfish相同,所以幽默由此而产生。
●What letter of the alphabet separates Europe from Africa?
C.
哪个字母把欧洲和非洲分开?
字母C。底是字母“C”,因为“C”的读音和“sea”相同。
●We lead.Others copy.
我们领先,他人仿效。
——理光复印机广告
●Try our sweet corn,and you’ll smile from ear to ear.
这是一则甜玉米的广告。from ear to ear一语双关,既表示满意而乐得合不拢嘴,又表示因喜欢而吃了一穗又一穗。
●Next to a beautiful girl,sleep is the most wonderful thing in the world.
此例的两层意思分别是:有美女在旁,睡觉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除了美女以外,睡觉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此句的双关机制在于next to这一短语的两个语义:一个是“挨着、靠着”,另一个是“仅次于”。作者恰恰是巧用了这一短语的两种语义把它编织到一个句子中,构思巧妙。
●We eat what we can and can what we cannot.
我们把能吃掉的水果吃掉,吃不掉的装罐头。
这里巧用了can的几种不同用法。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是情态动词,中间一个是行为动词。
●Money doesn’t grow on trees,but it blossoms at our branches.
钱不能长在树上,在我们“行”就能。
这是英国劳埃德银行(Lloyd Bank)做的户外广告。第二句中的branch就是一个多义词,承接第一句中的trees,可以理解为“树枝”,更深层的含义就是广告中的“银行分行、支行”的意思。所以广告的真正含义是告诉人们到劳埃德银行来存款就能使自己的钱增值。
●What weather does mice most dislike?老鼠最不喜欢什么天气?
When it is raining cats and dogs.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的天气。
在英语中,cats and dogs这一习语的意思是“下倾盆大雨”。恰到好处地将这一习语安排在句中,字面意思就成了“猫狗从天而降”,那么老鼠自然是最不喜欢的了。
●On Sundays they pray for you and on Monday they prey on you.
星期日他们为你祈祷,而星期一则向你敲诈。
英汉双关的修辞在格式上和修辞作用上虽然基本相同,但是由于两种语言的语音不同,两种语言的多义词很难找到绝对对应的,所以大多数英语双关不可能由一个汉语双关来翻译。因此在翻译中,双关语几乎要全然丧失其修辞作用,这是因为译文不能兼顾词语本身的多义性或因上下文而产生的多义性,一般的译法是只译出双关语的一层意思,而把另外一层意思在文中加以注释说明:
●We must all hang together,or we shall all hang separately.
我们应该紧密团结在一起,不然我们会被一个个地绞死。
●There is a woman behind every successful man,and two or more behind every unsuccessful one.
每个成功的男人后面都会有个女人,每个不成功的男人后面都会有两个或者更多个女人。
●Why are cats such gossip?为什么猫这么爱传闲话?
They always carry tales with them.因为它们故事不离身。
这里巧取tale[teil](故事,坏话)与tail[teil](尾巴)的谐音,使前后句产生紧密的逻辑联系。
●For his age,he is one of the youngest,most alive people I know—all because of an open⁃heart surgeon who knows how to honor his profession and how to open his heart.
对于他那个年龄段的人来说,他是我所认识的最年轻、是活跃的,只因为这个会施行心脏手术的医生医德高尚,心胸开阔。
句中open⁃heart既指“施行心脏手术”,又意为“真诚的,善良的”,这一双关语的使用,使读者对这个医术高明、心胸开阔又乐于助人的医生肃然起敬。
●A Farewell to Arms
《永别了,武器》或者《战地春梦》。arms属于同形异义(战争和爱情)双关,因为体现了原文的双关色彩,第二个译文就比第一个译文高妙。
●More sun and air for your son and heir.
这里阳光充足,空气清新,享受一人,福佑子孙。
这则海滨浴场的宣传广告中,制作者巧妙地运用sun─son,air─heir这两组谐音字,使广告语言不仅和谐悦耳,读来朗朗上口,而且风趣幽默,具有感召力。
●Seven days without water makes one weak.
一个人一周不喝水会变虚弱。
这个同音异义双关在于weak(虚弱的)和week(周、星期)的发音相同,但在译文中却难以表现。
●Ask for MORE.
再来一支,还吸摩尔。
——美国摩尔牌香烟广告
more既是副词,表示“更加,更多”,又是该烟的品牌名称。
●Why the river is rich?这条河为什么这么富庶?
Because it has two banks.因为它有两个“银行”。
这个英文脑筋急转弯就是一个语义双关,bank在英语中既有“河岸”的义项,也有“银行”的义项,但在汉语译文中却很难充分表现出来,体现了双关翻译的难度。
●The driver is safer when the road is dry;the road is safer when the driver is dry.
路面干燥,司机安全。司机清醒,道路安全。
●I can not bear a fool.我无法容忍傻瓜。
Your mother could.你妈就能。
bear可以指“容忍”,也可以指“生育”。
●Though we are apart,you are still a part of me.
虽然我俩已分开,但你仍在我心中。
●Every kid should have an Apple after school.
每个孩子放学后都应该有个苹果。
apple可指水果,也可指苹果牌电脑。
●A deal with us means a good deal to you.
做我们的顾客,情在今日,利在千秋。
该广告词妙在很好地利用了句中deal一词的三种含义:“做买卖”、“一笔好买卖”和“许多”。a good deal构成一个绝妙的语义双关。
●Why does water melon have so much water?西瓜里的水为什么多?
Because it is planted in spring.因为种在泉水里(或者春天里)。
●What’s wrong with this fish?这鱼怎么了?
Long time no sea.(鱼)离开大海很久(不新鲜)了。
Long time no see.很久不见。sea和see同音。
●Some boys think I am pretty and some boys think I am ugly.What do you think?
有些男孩认为我漂亮,有些男孩认为我丑,你怎么看?
A bit of both.都有点儿。
What do you mean?你什么意思?
Pretty ugly.又漂亮又丑/相当丑。
作为一个形容词,pretty意思是“漂亮的,可爱的”,因此B的最后回答可以理解为“又漂亮又丑”。但是如果把pretty看作是副词的话,它的意思是“相当,非常”,于是B的回答就完全变了味道,成为“她非常的丑”。可见同形异义双关语pretty在本例子里创造了关键的幽默效果。
●It’s an order from President Bush.这是布什总统的命令。
I don’t care if it is from bush,tree or grass.我才不管什么布什、布头、布片呢。(与我无关)
单词bush的首字母大写时,表示英语国家人的一个姓。而小写时的词义是“丛林”。如果按照英语原文翻译的话,很难从中文里找到恰当的词义来达到理想的效果。于是干脆抛开原文词义,大胆创新,从中文的角度出发,在“布什”字眼上做文章,同样达到了理想的幽默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