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租日

收租日

佚名

“哎呀呀!全完了!全完了!世界虽大,还能干个啥,何处是我家?”比尔·杜迪嘟囔着,此时的他正坐在基拉尼湖边的岩石上。“该怎么办?明天又到了收租的日子,蒂姆这个扒皮发过誓,这回要是付不上租子,他就要把我的东西全部抢走。我敢肯定,朱迪,我,还有我们可怜的孩子都要被赶出去了,都要饿死在大路上了。因为自个儿现在连半个便士都没有!哎哟,怎能活成这样!”

比尔·杜迪哀叹着命运的苦难,将自己的悲痛倾诉给美丽湖泊中那无忧无虑的波浪。这天是五月的早晨,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水浪快活地涌动,似乎在嘲笑他的不幸。阳光下的湖水波光闪闪,湖边美丽的小岛遍布苍岩与青木,四周满是颜色深浅不一的群山。也许,这富有魔力的美景足以安慰任何悲伤之人,可是在比尔·杜迪看来:“美景虽如画,我心独创伤!”

这里并非如他认为的那般孤独,此时此刻,有人正静耳聆听他的倾诉,虽然比尔对此一无所知。不过,这位神秘之人就要伸手帮助他啦。

“你怎么了,可怜的人儿?”一位高大强壮的绅士从荆豆树后走了出来。而比尔正坐在一块可以俯视田野的山岩上,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唯独这棵生在湖边岩洞里的荆豆树。因此,绅士的突然出现让他顿感惊讶,疑惑自己眼前的究竟是人是鬼。不过很快,他鼓起勇气告诉了他自己的庄稼如何歉收,某个坏家伙如何施法夺走了他的奶油,恶霸蒂姆又怎样威胁着要把他赶出农场,除非明天十二点之前支付租金。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要是将此事告知领主的管家,他是不会这么狠心赶你走的。”陌生人建议道。

“心?阁下,这种人哪来的心呐!我想您还不了解他呢,他觊觎我的农场由来已久,还打算把它献给父亲,根本没指望得到同情,只有被赶走的结局。”

“拿着,可怜人,快拿着,”陌生人边说边把一袋金币倒进比尔的旧帽子里,旧帽子正是他因伤心丢在地上的,“快拿这些钱支付租子吧,而我还要好好收拾这个坏人。曾经的这片土地并不是这样的。要是在以前啊,我定会吊死这种人,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不过,比尔压根没有听进去,此时他的目光无法从眼前明晃晃的金币上移开,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抬起头打算千恩万谢,可是,陌生人早已消失不见。困惑中的比尔环顾四周,最终,他远远地望着恩人骑着白马在湖面上驰骋渐渐远去。

“奥多诺霍,是奥多诺霍!善良的奥多诺霍,倍受上帝祝福的奥多诺霍!”随后,比尔像个疯子跑回了家,给妻子朱迪看金币。这下,朱迪也高兴起来,憧憬着往后美满富足的生活。

第二天,比尔去找管家。这一回,他再也不是那个整日畏首畏尾、手抓帽子、眼盯地面、双膝弯曲的卑微模样啦。此时,挺起腰板的比尔俨然成了一位上等人。

“小子,为什么不摘掉帽子?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和地方长官讲话吗?”

“我只知道自己没和国王讲话,并且我只会对敬重和喜爱之人脱帽致敬。显而易见,我是不会尊敬或者热爱一名管家的!”

“你个恶棍!”管家面对超乎寻常的挑战怒火冲天,“我会让你尝尝傲慢的代价,你可要记住了,我是有这种权力的。”

“当然知道,村里谁没尝过这种滋味。”比尔依然不肯摘帽子,好像自己就是管家的主人金赛尔勋爵似的。

“哼,带钱了吗?今天可是收租日。要是欠一个子儿,或者晚交一会儿,你就准备今晚之前滚蛋吧,多待一个小时也不行。”

“租金在此,你最好数清楚,另外给我张收条。”

管家惊讶地看着金币,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基尼金币呀!不是那些又脏又破能塞进烟斗的小额钞票。虽然,这位管家试图毁掉这位不幸的佃农,可现在只好乖乖地收起金币并把收条递过来。拿到收条的比尔骄傲得像只翘着胡须的小猫。

然而不久,管家发现桌子上的基尼金币竟然变成了一堆印有国王头像的姜汁饼干,不由得咆哮咒骂,可这根本没有用,因为现在,比尔的口袋里还揣着收条呢。继续追究此事亦毫无意义,只能沦为别人的笑柄。

自此以后,比尔·杜迪的生活越来越好,经营的产业也逐渐兴旺。不过,他经常忆起偶遇传奇国王奥多诺霍的日子,并真诚感激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