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纳察与玛纳察的故事

穆纳察与玛纳察的故事

道格拉斯·海德译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人分别叫穆纳察和玛纳察。一天,他们二人一起去摘树莓。穆纳察采多少,玛纳察就吃多少。穆纳察说,自己一定要找根柳条,把它编成绳子,吊死玛纳察,因为他吃光了所有的树莓。于是,他去找柳条。柳条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找根柳条,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柳条说:“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能找来斧子,自己砍下一根。”于是,他去找斧子。斧子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找把斧子,砍下柳条,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斧子说:“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能找块石板把我磨利。”他去找石板。石板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找块石板,磨利斧子,砍下柳条,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磨刀石说:“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弄点水打湿我。”他走向水边。水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弄点水,打湿石板,磨快斧子,砍下柳条,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水说:“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找到一只小鹿,让它在我这里游泳。”他去找小鹿。小鹿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找只小鹿,让它在水里游泳,用水打湿石板,石板磨利斧子,砍下柳条,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小鹿说:“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找来一条猎狗追我。”他去找猎狗。猎狗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找条猎狗,猎狗追小鹿,小鹿在水里游泳,用水打湿石板,石板磨利斧子,砍下柳条,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猎狗说:“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找到点儿奶油涂在我的爪子上。”他去找奶油。奶油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找块奶油,奶油涂在猎狗爪子上,猎狗赶小鹿去水里游泳,用水打湿石板,石板磨利斧子,砍下柳枝,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奶油说:“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找到一只猫来挠挠我。”他去找猫咪。猫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要找只猫,猫去挠奶油,奶油涂在猎狗的爪子上,猎狗赶小鹿去水里游泳,用水打湿石板,石板磨利斧子,砍下柳枝,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猫说:“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找到牛奶给我喝。”他去找奶牛。奶牛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找头母牛,母牛给我牛奶,牛奶给猫,猫去挠奶油,奶油涂在猎狗的爪子上,猎狗赶小鹿去水里游泳,用水打湿石板,石板磨利斧子,砍下柳枝,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奶牛说:“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从打谷人那里要来一捆稻草给我。”他去找打谷人。打谷人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要捆稻草给母牛,母牛给我牛奶,牛奶给猫,猫去挠奶油,奶油涂在猎狗的爪子上,猎狗赶小鹿去水里游泳,用水打湿石板,石板磨利斧子,砍下柳枝,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打谷人说:“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去磨坊主那儿为我们讨到做蛋糕的原料。”他去找磨坊主。磨坊主说:“愿上帝保佑你。你要去哪儿啊?”“愿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保佑你。向你要蛋糕原料,原料给打谷人,打谷人给我捆稻草,稻草给母牛,母牛给我牛奶,牛奶给猫,猫去挠奶油,奶油涂在猎狗的爪子上,猎狗赶小鹿去水里游泳,用水打湿石板,石板磨利斧子,砍下柳枝,编成绳子,吊死吃光我所有莓子的玛纳察。”

磨坊主说:“你从我这儿得不到一丁点原料,除非你去河边,为我打来一筛子的河水。”

于是,他提着筛子走到河边。每次弯腰把筛子浸入河中都能装满水,可一提起来,筛中水就漏得干干净净。说实在的,如果他用这个法子,就算忙活到现在也没用。

一只乌鸦恰巧从他头顶飞过。乌鸦说:“涂泥巴,涂泥巴。”穆纳察豁然开朗,对乌鸦说:“啊,灵魂属于上帝,你这个主意妙极了。”说罢,他从河岸边抓起红黏土涂在筛子底,每一个网眼都涂得严严实实的。于是,他把河水送给磨坊主,磨坊主给他蛋糕原料,他把原料给打谷人,打谷人送他一捆稻草,他把稻草交给母牛,母牛给了他牛奶,他把牛奶给猫喝,猫帮奶油挠痒痒,他把奶油涂在猎狗的爪子上,猎狗追赶小鹿下水游泳,河水打湿石板,他用石板磨快斧子,砍下柳条,编成绳子。一切准备就绪,我得赶紧提醒一下玛纳察跑远点儿。

几乎每种西方语言都有叠加性质故事的存在。以上故事实与约翰·弗朗西斯·坎贝尔[5]关于勤勉和爱国主题的作品《西部高地故事集》中的《穆纳察和玛纳察》类似。坎贝尔指出:“《杰克造的英格兰房子》包含十一次叠加,《有银便士的苏格兰老太婆》包含十二次叠加,《诺夫斯克的公鸡和母鸡》有十次叠加,其中第十次又包含另外两次叠加。德国格林童话中的类似故事有五六次叠加,都是很简单的情节。”不过,此篇比上述作品都要长,故事中的人物有时也会变化,主人公的名字会变成苏拉察和穆拉察,乌鸦换为海鸥,喊的不是“涂泥巴,涂泥巴”,而是“和泥巴,和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