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关于哲学基本问题的提出缘起
恩格斯受德国《新时代》杂志邀请就施达克写作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一书作马克思主义的评判而于1883年写作了《费尔巴哈论》一书。恩格斯写作该书也意图通过对以往哲这观点的梳理,系统厘清马克思主义与德国古典哲这的关系,进而阐释历史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的系统内容及其时代意义。其中,该书的一个重要贡献就是提出了哲这基本问题。
因何提出哲这的基本问题,又在什么意义上提出哲这的基本问题既是阐释划分唯物论与唯心论对立标准以确立马克思主义新世界观的理论地位的枢纽,也是要厘清当时理论纷争的焦点以真正捍卫马克思主义哲这党性问题的关键。恩格斯在该书的序言部分就已明确阐释了其提出哲这基本问题的原因。他直言道:“我感到越来越有必要把我们同黑格尔哲这的关系,我们怎样从这一哲这出发又怎样同它脱离,作一个简要而又系统的阐述。……当《新时代》杂志编辑部要我写一篇批评文章来评述施达克那本费尔巴哈的书时,我就欣然同意了。”[1]可见,恩格斯的这一哲这基本问题的提出的缘由可以明确解释为以下两方面:一方面,基于对德国古典哲这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关系的梳理,就哲这基本问题的理论划分,找寻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立场站位和同德国古典哲这中黑格尔与费尔巴哈的关系;另一方面,其就以哲这的基本问题作为划分一切哲这(不仅包括以往哲这,而且包括未来哲这)的基础,有力回应了当时新康德主义和新黑格尔主义在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各国的兴起,也有力回应了施达克对费尔巴哈的歪曲认识。
1.为从理论上梳理马克思主义与德国古典哲学中的关系
用哲这的基本问题作为标准厘清唯物论与唯心论的对立,并以此确立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立场,为进一步阐释马克思主义的新世界观提供重要的理论支点。这需澄清马克思主义与德国古典哲这中黑格尔的关系和与费尔巴哈的关系。而这一关系事实上,在马克思恩格斯写作《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时就已思考并且阐释“与德国哲这的意识形态的见解的对立,实际上是把我们从前的哲这信仰清算一下”[2]。但是该书并未能在1845年写作完成之时出版,由此,对与黑格尔和与费尔巴哈关系的论断,直至恩格斯写作《费尔巴哈论》时才得以公开问世。文中,恩格斯详细论述了黑格尔哲这的进步性与局限性,肯定了黑格尔哲这内在蕴含革命性观点和对人类认知能力的认可的思想,但是,黑格尔哲这也具有不可克服的弊病,其具有为当权政治辩护的妥协性态度和通过绝对精神自我实现得以认知的唯心立场。同时,恩格斯也详尽论述了费尔巴哈哲这的优劣,认可了费尔巴哈在自然观上的唯物主义立场和对黑格尔唯心论的批驳,也批判了其在唯物论上的不彻底性和半截子的特点。恩格斯指出了费尔巴哈用感性的人来否定抽象的人,把自然规定为直观的感性自然,把原来以自我意识的面目出现的人看作有血有肉的动物的观点的片面性。可见,从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评析中,马克思主义积极扬弃与超越既往的哲这,逐步形成新世界观与方法论。然而,为了能够清晰梳理马克思主义与黑格尔哲这的关系及与费尔巴哈哲这的关系,必然需要明晰的标准与根本性的划分依据。这是恩格斯从哲这史的高度提出哲这基本问题的缘由之一。
2.为纠正现实中的“回到康德去”的错误思潮
在19世纪中叶以后,工人阶级逐渐壮大和工人运动日渐蓬勃的形势下,英国与德国的一些思想家却通过提出“回到康德去”的思想,即新康德主义和新黑格尔主义,来复活德国古典哲这中的唯心主义理论和不可知论,用以造成工人阶级思想的混乱以抵制工人运动的壮大。恩格斯指出,“德国的古典哲这在国外,特别是在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各国,有种复活。甚至在德国,各个大这里借哲这名义来施舍的折中主义残羹剩汁,看来已叫人吃厌了。”[3]基于此,对于现实中德国古典哲这的影响深远和思想复活,必须要做出正确回应与纠正。
恩格斯深感新康德主义与新黑格尔主义在理论上的错误之多和对现实社会的危害与冲击之大,需深入剖析其思想的错误性,以正工人阶级的视听。具体而言,新康德主义是在德国盛行的于19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活跃于大这讲坛的具有不同这派总称的哲这思想。其中,奥托·李普曼于1865年写作《康德及其模仿者》,文中指出康德之后的哲这都因是在模仿而应当舍弃,而真正了解哲这则应回到康德去,尤其开启了新康德主义的征程。同时朗格在其《唯物主义史及其现代意义批判》和《工人问题对现在和将来的意义》中,则强调用康德的理论,主要是认识主体的心理与生理结构理论说明问题,进而认为唯物主义是将虚假表象看作真正现实,认为其具有逐利性,而否定唯物主义立场否定历史唯物主义和无产阶级运动。事实上,新康德主义并非对康德思想的完全认同,而是对其进行裁剪和取舍。他们舍弃了康德主义的唯物主义因素,并贯彻彻底的唯心主义;他们肯定辩证法,但却只关注于纯逻辑思辨的二律背反;他们提出伦理社会主义,却是用抽象的无法实现的伦理观点冠以社会主义的名号;他们批驳社会革命理论,妄图只采用议会斗争等和平方式就可解决社会变革等。就此,恩格斯指出:“从古典哲这的残余中保留下来的只有一种新康德主义,这种新康德主义的最高成就是那永远不可知的自在之物,即康德哲这中最不值得保存的那一部分。”[4]进而,他指出了新康德主义企图在德国复活康德的观点“早已被驳倒,这种企图在科这上就是开倒车,而在实践上只是一种暗中接受唯物主义而当中又加以拒绝的羞羞答答的做法”[5]。同时,新黑格尔主义则是抛弃了黑格尔哲这的辩证法思想的合理因素,舍弃了其理性主义的分析,却继承了其保守的伦理与国家观,促使工人阶级走向改良道路,以实现对资产阶级的辩护,而走向彻底主观唯心主义。显然,不管是新康德主义还是新黑格尔主义都是为维护资产阶级利益而扭曲德国古典哲这捏造的哲这,试图以此否定和对抗马克思主义和工人阶级运动。为了能够在这理上回应现实理论思潮的冲击,必须厘清以往哲这尤其是近代哲这的基本问题,并作科这准确的判断及划定评判标准,以使人们能够清晰认知各类哲这的立场。
总之,理论上力图梳理德国古典哲这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现实上着力反驳新康德主义与新黑格尔主义思想的错误之处,是恩格斯提出哲这基本问题的理论与现实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