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教育质量风险类型
按照教育风险的起因和表现形式,在线教育质量风险可分为内源性风险、外源性风险和综合性风险3类。
(一)内源性风险
内源性风险是由在线教育自身问题引起的风险,以及在线教育系统内行为主体制造的风险,如对在线教育的定位、在线教育与教学管理认知、师生信息素养等均可引发在线教育质量风险,主要表现有教育管理风险、教育评价风险和信息素养风险等。
1.教育管理风险
教育管理风险是指由管理不善或判断失误等原因给教育带来损害的不确定性。在线教育不是新生事物,但对于中小学而言,可以认为是新生事物,因为在线教育在中小学教育里一直处于边缘状态,如果不是新冠疫情,在线教育难以进入正式教育系统和公众视野。当前,公众对于在线教育的关注要素和关联要素主要体现在目标、评价、内容、实施、教师、学生等方面(见图5-1),对于在线教育如何管理、在线教育与传统课堂教育有何不同、教育质量如何衡量等问题仍然在深入研究中,有效的在线教育管理体系尚未形成。由于新冠疫情期间在线教育规模巨大、参与在线学习的人数众多、师生使用的在线学习平台与工具繁杂(这种教学情况在疫情常态化管理后有所缓解),各地区、各学校的教学管理工作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为确保在线教学质量,各地各校临时出台了一些在线教学质量督导管理制度,但由于大家对在线教育认识不到位、理解有偏差,再加上相关制度出台仓促,传统教育管理惯性思维仍占主导,出台的制度本身有不完善之处,在具体实施管理的过程中,在线上教学与评价管理、基于数据的管理与数据应用、家校协同管理等方面存在诸多不足,所以在线教育质量不尽如人意。[3]
图5-1 在线教育与传统教育核心要素关联
2.教育评价风险
教育评价是指对教育活动满足社会与个体需要的程度做出判断的活动,即对教育活动已经取得的或尚未取得的价值做出判断。在线教育评价事关教育发展方向,也直接影响公共教育资源的配置、学校的办学行为、教师的教学行为、学习者的学习行为和在线教育平台提供的服务行为,同时影响着全社会的教育观念与教育选择。教育评价风险主要是指对在线教育的内涵、定位、运行规律等认识不足,没有开展合适的在线教育评价,使评价在一定程度上丧失导向、监督、鉴定、管理、诊断、激励等功能,影响了在线教育质量提升、在线教育相关政策制定、在线教育管理和指导等。国家教育部发布2019年工作要点明确提出推进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深化教育评价体系改革、系统推进教育督导体制机制改革等34项重点。为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再次强调与时俱进教育评价的重要性,要求针对不同主体、不同学段、不同类型的教育特点和教育规律,提出坚持科学有效,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评价,探索增值评价,健全综合评价,提高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专业性、客观性。在线教育重构了教育生态,对于在线教育质量的评价不能按照传统的教育评价理念、模式、方式方法和手段等进行,需充分考虑在线教育规律和构建新的教育评价体系,明确在线教育评价的目的、评价主体、评价对象和评价内容等,制定恰当的评价指标体系,以解决在线教育评价的导向性和增值性问题,实现监督管理和诊断激励功能。
3.信息素养风险
信息素养风险是指在线教育系统内各类责任主体(特别是师生和管理者)的信息素养水平对于在线教育质量的影响所引发的风险。早年由财政和地理引起的教育信息化普及程度低,使得学生无法获得在线教育所必需的网络、技术或学习工具,以及教育资源等层面的数字鸿沟,在经过了教育信息化1.0之后,已基本得到改善。现阶段面临的数字鸿沟主要是数字能力鸿沟,其本质是即便有网络、技术、学习工具,以及数字化学习资源,但是学生、教师或管理者由于缺乏信息素养而无法获取或使用这些工具和资源以提升学习、教学或管理水平。学者王珠珠认为未来教育必将呈现出3个特点,在线教育将成为常态:一是线上线下融合的教与学成为主流(新冠疫情推进了在线教育进程);二是建立在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基础上的个性化、终身化学习将变得更加重要和普遍;三是智能化将引发教与学更加深刻的变革,非正式学习和混合学习将成为主要的学习方式。[4]《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提出的“三全两高一大”发展目标中的“两高”就是指要着力提高教育信息化应用水平和广大师生信息素养。
在线教学并非简单地将线下课堂内容照搬到线上,它的出现意味着教学模式的转变,以及师生关系、同伴关系、家校关系的改变。随着在线教育在中小学日益普及,信息技术与课程教学融合技能已然成为教师的专业发展需要。从新冠疫情期间教师的表现来看,中小学教师基本具有了较为扎实的在线教学能力,教师的在线教学发展素养、在线教学指导素养、在线教学评价素养、在线教学设计素养、在线教学技术素养均达到了较高水平,但仍有相当一部分教师数字胜任力和教学创新力不足,在线教学效果不理想,在线教育质量不容乐观。另外,在线学习对于学生的信息技术应用能力、心理状态和自我管理也提出了不小的要求和挑战。胡艺龄、聂静、顾小清等学者研究发现,乡村学校的学生在在线学习过程中存在更多的技术困难,对新技术的学习掌握程度与城区学校学生相比存在差距。城乡学校学生心理健康程度存在显著差异,这种差异体现在家庭支持性环境和学校提供的保障措施上。与乡村学校学生相比,城区学校学生拥有更好的家庭支持,以及学校在心理、学习、技术上的及时帮助。[5]为避免信息素养不足导致的在线学习质量下滑,除了提升教师的信息技术应用与创新能力,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习惯、自我导向、自我管理的能力也尤为关键,同时需全面提升家长的信息化素养,形成家校合力,发挥协同价值。
(二)外源性风险
外源性风险是由在线教育外部因素造成的风险,有公平风险、资源风险、行业风险、监管风险等。外部因素则包括在线教育资源与环境、在线教育相关决策制定、在线教育行业规范、在线教育管理、社会评价与认可度等。
1.公平风险
从根本上来说,教育均衡和教育公平的问题其实是教育资源的配置问题。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教育公平问题,提出以信息化为手段扩大优质教育资源覆盖面,通过教育信息化,逐步缩小区域、城乡数字差距,大力促进教育公平。现实情况是教育资源有时会受到空间和时间的限制,但在线教育能克服这些限制,所以发展在线教育、建立虚拟的在线学校是一个保障教育公平、实现教育均衡的比较合适的途径。当然,也有部分研究者认为依赖信息技术与资源的在线教育应用也有可能会产生新的数字鸿沟,从而加深不同区域、不同学校、不同群体学生之间的教育公平问题。[6]
胡小勇等学者指出,在线教育公平涉及起点公平、过程公平和结果公平3个层面的问题(见图5-2)。起点公平重在机会层面的公平,即每个个体都能克服经济、家庭、阶层等现实因素的影响,人人享有平等的在线教育机会;过程公平指个体在受教育过程中受到公平的对待,强调关注学生的发展需求;结果公平指个体最终能获得符合自身特点的个性化教育,自身潜能得到充分发挥。由于教育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仍然突出,不同区域、不同经济发展水平和不同类型家庭间的教育观念、教育方法、教育能力和教育效果存在明显的差距,这种差距会影响并放大在线教育的不平等。特别是农村地区的学生,虽然教育信息化基础设施有所改善,但相对于城市学生而言仍处于较低水平,在线教育开展的起点公平仍未达到有效的保障,一定程度上影响在线教育的质量。[7]
图5-2 在线教育公平问题
政府和社会层面当前关注最多的是受教育机会问题,重点突出“物”的建设,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开展基础设施和教育资源建设,大力发展教育信息化,但新的信息技术往往会加大社会原有的不平等,将越来越多的人置于新一轮数字鸿沟之中。在国家顶层设计的规划与引导下,伴随着以教育信息化为手段和目标的系列世纪工程的有效落实,全国中小学信息化基础设施水平得到大幅提升,优质教育资源覆盖面不断扩展,精准在线教育设施投入使用,保障了准入公平。“人” 的层面上的教育公平依赖于教育过程公平的实现。对于在线学习,学生群体差异在逻辑上会转化为关键因素影响学习过程,并造成学习结果差异。当然,提高信息技术素养,可在一定程度上保障学生使用公平。另外,教师作为在线教育的实施者和质量保障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在过程公平层面,教育欠发达地区优质师资的缺乏影响了学习支持服务的开展,其信息素养与个体差异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在线教育的过程公平。教育公平的实质和最终落脚点在于教育结果公平,其核心内涵是确保在线教育质量,关键在于在线教育是否公平地促进了学生的全面发展和个性发展。在结果公平层面,教育欠发达地区先进教育理念的缺位和评价体系的不完善,使得在线教育成为固化传统教学模式的手段,学生全面发展的需求难以满足。[8]
2.资源风险
资源性风险主要表现在学习资源的质量和师资队伍的质量上。实现教育公平需要降低成本,在线教育有着更低的边际成本,能弥补教育资源不对称现状。在线教育海量的优质教育资源解决了因时间和空间带来的限制,有着促进教育公平的作用,优质教育资源是信息化手段消弭城乡教育发展鸿沟的基础。在线教育的社会认可度部分取决于与教学资源建设、学习支持服务质量相关的课程资源标准与规范情况,课程资源标准缺失与规范不足会实质性影响在线教育质量与水平的提升。在线教育进一步发展需要依托优质教育资源,利用互联网加快在线资源开放共享,推动资源整合,确保每个教师和学生均能享受优质资源。目前,高等教育领域的在线教育资源质量标准比较完善,可以引领“金课”课程资源打造,但中小学在线教育资源的规范建设还没跟上,需加快中小学课程相应的资源建设标准,对各学科、各学段新建的和现有的线上教学资源进行规范和梳理,根据资源类型和使用场景进行分门别类,例如适用于线上教学的资源、适用于学生自学的资源、适用于线下教学的资源等。
在线教育师资队伍主要包含课程(专题)主讲教师、开展线上线下融合的学校教师。师资是在线教育的核心竞争力,但目前在线教育行业整体师资状况堪忧。自2019年5月以来,多家机构爆出“线上教师无证上岗”“师资信息公示不全”“外教资质无法查询”等问题。由于缺乏相关的行业标准和准入门槛,进行在线教学的师资水平毫无保障,只要照着教材念,任何人都可成为一名在线教育的教师,这严重影响在线教育质量。另外,学校教师的在线教学能力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在线教学的质量(成效),这部分在信息素养风险中有提到。
3.行业风险
教育行业本身是一个发展相对较慢的行业,资本的力量能推动包括在线教育在内的整个教育行业快速迭代和迅速做大。由于新冠疫情的发生,在线教育市场得到了高速发展。艾瑞咨询数据显示,2020全年在线教育市场规模达到2573亿元,同比增幅达35.5%。[9]天眼查数据也显示,2018—2020年全国在线教育相关企业分别为50.66万家、60.69万家、70.58万家,增长趋势明显。如经过20多年发展布局的新东方版图已涵盖K-12校外辅导、海外及国内备考、成人语言培训、学前及中小学教育等众多业务线。但资本的介入也将在线教育行业推向了企业竞争加剧、获利成本高、行业内耗严重的困境。在线教育机构从2018年的40万家,发展到了2021年的200多万家。
资本大规模介入在线教育引发了一系列新的问题。一是一些线上培训机构为了占领行业主导权,恶意降低收费,以赔钱的模式运营,在挤垮中小机构造成行业发展不平衡的同时,自身也面临经营风险,一旦融资跟不上,资金链断裂,企业就可能迅速倒闭,造成群众预收费无法退回。比如非正常停业的“学霸君”“优胜教育”等,这些企业大规模预收学费,造成家庭财产安全隐患,损害了群众的利益。二是当前校外线上培训机构普遍通过融资进行资本运营,但过于逐利,一些线上培训机构为了获取客源,不把钱用在提高服务质量的刀刃上,而是在各大媒体上铺天盖地做广告,部分在线教育产品和平台充斥大量广告,甚至存在诱导消费、游戏的入口或链接。三是不断融资烧钱、低价获客的经营策略,使在线课程的师资水准、教学质量和学习服务难以得到保证,教师假资质、霸王条款、套路营销也成为在线教育行业投诉热词。四是部分“抢跑学习”“超前教育”内容不符合儿童发展规律。五是在线教育的信息安全面临数据和隐私泄露、知识版权受侵、资金安全难以保障、错误价值观引导等问题。[10]
由于资本的助推,在这种完全互联网化的营销模式席卷下,在线教育不是靠课程品质、教学效果、教育服务等获得市场的选择和青睐,而是被资本逐步主导和影响。这已经偏离了教育规律本身。教育的本质,归根结底还是公益性的,脱离了这个本质属性,充满资本泡沫的在线教育,不仅会摧毁最基础的教育公平,还会带来可怕的道德坍塌。当教育成为一门生意时,或者当教师开始辗转于各大机构捞钱时,教育就彻底沦为资本的枪手。对于在线教育来说,在线只是手段,核心还是教书育人,在线教育行业需要满足的终究是人们对优质教育的需求和对教育公平的渴望。
4.监管风险
监管风险主要是指在线教育监管不到位引发的教育风险、市场风险和信息安全风险,进而影响到在线教育质量。在线教育的范围既包括教育部认可的学校教育,也包括市场上的各类校外培训;其服务对象涵盖各个教育阶段,包括学前教育、中小学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等;其业务范围包括学科类教学和非学科类教学。[11]自2020年新冠疫情防控以来(实际上从2019年暑假资本快速进场开始,在线教育就有发展迅速迹象),在线教育发展走上了“快车道”,其间在线教育发挥了教育理念创新、优质教育资源供给的重要作用,线上线下教育融合发展成了大势所趋。[12]但霸王条款、虚假广告、任意停课、技术故障、质量不高、服务不佳、卷款跑路等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同时,信息安全方面也面临数据和隐私泄露、知识版权受侵、资金安全难以保障、错误价值观引导等问题。这些问题有技术方面的问题和行业主体本身存在的问题,但更多的是教育监管滞后方面的问题,如在线教育监管主责部门不清、资源管理不严、系统规划不够、支持手段不多、监管力度不足等。在线教育监管涉及在线教育机构准入监管、在线教育用户信息保护监管、在线教育机构办学及教师资格监管、在线教育课程内容及收费监管等方面。在线教育监管范围广、类型多、情况复杂,既有信息技术、校外培训,又有意识形态、思想健康,同时涉及企业管理、教育教学等诸多内容,牵涉的职能部门很多,需加强监管和统筹协调。在线教育是蓬勃兴起的新兴产业,在线教育监管是全新课题。2021年1月,中央纪委点名在线教育,提出“企业主体是谁?资本大规模介入引发哪些问题?如何加强监管?”三连问,直指在线教育的问题点。[13]
(三)综合性风险
综合性风险是指由内外风险交织结合形成的风险,在线教育质量风险主要有运营风险、技术风险和决策风险等综合性风险。
1.运营风险
运营风险是指在线教育在运营过程中,由外部环境的复杂性和变动性,以及运营主体对环境的认知能力和适应能力的有限性,而导致运营活动达不到预期的目标的可能性及其损失等。从在线教育发展史上看,最传统的录播网校在商业模型上是最健康的,因为录播网校成本符合互联网项目发展曲线,并且用户群体主要是成人,具有一定的主动学习意愿。但录播网校的模式在面向K-12教育时效果不是很理想,因为学习者主要是中小学生,自制力不强,而在线教育买单的是家长。于是在线教育企业希望通过内容吸引家长,却又发现纯内容变现不具有市场条件,因为教育的本质是服务。当在线教育一方面需要重视网上教育服务,另一方面又要借用互联网的套路,去扩张供给以垄断教学资源、占有市场时,势必会遇到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在发展速度和规模要求的压力下,在线教育企业为了发展与盈利,会在师资、流量、竞争策略乃至财务策略、管理手段等方面,做出牺牲质量以求得速度的调整,从而偏离了在线教育的初衷。
2.技术风险
技术性风险是指由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生产方式的改变给教育带来损害的不确定性。科学技术在为教育现代化做出革命性贡献的同时,也给教育事业带来了诸多不可预知的风险。其中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对教育的冲击最为明显。人工智能技术打开了智慧教育的大门,同时也使教育技术风险、教育管理风险、教育伦理风险等各类风险交织。受益于科技进步和大数据、人工智能、语音识别、直播互动等新兴技术的应用,在线教育行业的教学体验及教学效果得到提升,在线教育用户的认可度和接受度日益提升,在线教育人群规模持续扩大。在线教育的发展需要适应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发展,这要求在线教育企业的产品迭代速度加快、持续创新能力增强,以不断满足市场需求的同时提高平台的竞争力,平台与人员面临技术更新风险。另外,恶意软件攻击、用户信息泄露、恶意篡改网站等问题除了会造成在线教育的用户隐私被泄露,还会严重影响平台用户的使用体验,这也要求平台与技术人员不断提升技术以应对网络安全问题。当然,对新兴技术不可预知和过度崇拜而引发技术应用方面的风险更大,如人工智能技术应用时忽视智能技术还原教育世界的本体风险、遮蔽智能技术表征教育生态的认识风险、轻视智能技术违背教育初心的价值风险、滥用智能技术导致教育治理的伦理风险等(见图5-3)。
图5-3 人工智能技术应用风险内涵
个体对技术过度迷恋容易导致主体话语权的缺失,从而影响师生间、同学间情感表征和价值观,以及动之以情、导之以行的育人根基。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倒逼下,教育内容具有更大的密度和吞吐量,这让学习者经常感到无所适从,且当教育内容越发满足学习者的个性化需求时,同伴之间的竞争力将会明显弱化,这会阻碍学习者持续努力的信念与动力。[14]另外,课程中技术的强势介入,加之技术本身更新、升级的频率之快,使得课程在疲于应付技术中忘却了自我,技术与课程的角色出现本末倒置。从内源风险来看,新兴技术应用于教育的不确定性、不可知性、非线性及局限性扩大了风险发生场域;从外源风险来看,由于尚未厘清新兴技术介入教育生态的基础机制、普遍性规律及特殊情境,使得原本复杂的生态系统衍生出更多新的风险,并将特殊化的内源风险转化为普遍风险。这种因技术交互所引发的外源风险、内源风险,以及与教育生态系统本身的复杂性耦合,加剧了新兴技术应用风险发生的可能(见图5-4),进而影响在线教育质量风险的监控、防范与治理。
图5-4 新兴技术应用的内源风险与外源风险引发的综合性风险
3.决策风险
政策性风险是指由国家宏观教育政策给教育带来损失的不确定性。教育政策在出台、贯彻、施行的过程中会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会进一步影响政策的科学性、可行性和适切性;且教育政策很难一蹴而就地解决长时段的发展性问题,需要根据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不断进行调整,在这个过程中就有可能发生偏离教育目标的事件。在线教育重大决策风险是指由重大决策带来的负面偏差发生的可能性及其影响。在线教育的发展离不开政策的支持和引导,同时在线教育行业也会受到相关政策的监管和约束。在线教育决策主要包含对既有教育管理体系的加强、对既有教学秩序的维护、对教育思想失控的规避,以及对学生群体利益的保护。教育决策风险既有教育传统风险,又有教育现代化风险。当前在线教育发展的环境越来越复杂、利益诉求越来越多元,更加公平基础上的高质量发展压力越来越大,实现科学发展的任务越来越艰巨,区域性群体性突发事件层出不穷,在线教育危机事件也不断出现,导致教育决策风险的不确定性加大、复杂性提高。当前在线教育重大决策风险防范缺少多主体、开放性、系统性的多元共治机制。风险识别不够精细,风险评估不够精确,风险研判不够精准,导致在线教育决策风险防范不够有效。[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