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索隐学派
中国索隐学派的总体情况和马若瑟的索隐学研究将在“马若瑟的索隐学理论”一章中进行探讨。由于在那一章之前,索隐学派的理论会出现在本书的很多地方,因此在这里对他们做一个最简要的介绍是非常有必要的。
从根本上说,中国索隐学派是我们刚刚讨论过的普通索隐学派的独特变体。中国索隐学派把一直应用于《旧约》中的索隐学或象征学的释经法也用到了解释某些古老的中国典籍上。
稍后我们将解释他们这么做的动机和原因。在此只想说明,他们建立了一套解释中国古籍的系统,这套系统所包含的内容远比单纯的索隐式释经多得多。他们深信,这些古籍不是中国人的,而是属于犹太基督教传统的先知性著作,不仅涉及到了真正的上帝,还谈到了弥赛亚(Messrah)。如果向中国人说明这一切,他们就都会成为基督徒。
中国索隐学运动是短暂的。它始于白晋的研究,后继者还有傅圣泽(Jean François Foucquet,1665—1741)和马若瑟,他们都是法国耶稣会士。这一运动盛行于17世纪的最后10年到18世纪中期。但在这个狭小的耶稣会圈子之外,很难见到这样积极的研究。中国索隐学家们都是活跃而多产的作家,但在他们数量众多的作品中,却没有一篇论文能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得以发表。
18世纪二三十年代,当他们的想法为欧洲一些人所了解之后,中国索隐学家们都遭到了嘲笑,特别是来自法国学者的嘲笑。柯蓝妮在其《中国传教会中的索隐主义》(Die Figuristen in der Chinamission,1981)一书中谈到了中国索隐学派的总体情况。
最近有一些专题论文都有较长的章节专门谈到了这方面的内容,包括:柯蓝妮的《耶稣会士白晋的生平与著作》(P.Joachim Bouvet,S.J.Sein Leben und sein Werk,1985),魏若望(John W.Witek)的《耶稣会士傅圣泽传——索隐派思想在中国及欧洲》(Controversial ideas in China and Europe:A Biography of Jean François Foucquet,S.J.,1665—1741,1982),孟德卫(David E.Mungello)的《神奇的土地:耶稣会士的适应策略与汉学的起源》(Curious Land:Jesuit Accommodation and the Origin of Sinology,1985),以及保罗·A.鲁尔(Paul A.Rule)的《孔子还是孔夫子?》(K'ung-tzu or Confucius?1986)。
我们将以柯蓝妮的研究为主简要介绍白晋的索隐学观点,因为马若瑟是白晋的学生,而且两人在一定的阶段发生了决裂。
相较于白晋,对马若瑟而言,傅圣泽的观点和一些活动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我建议读者可以参阅前面提到的魏若望的《耶稣会士傅圣泽传》。我们在本书中所需要了解的就是从1711年到1720年傅圣泽同白晋一起工作。当傅圣泽被召回罗马时,他获得了主教的头衔,住在传信部总部,生活安逸,直到20年后逝世于此。除了少数几次和红衣主教的短暂会面之外,傅圣泽没有机会去向教会当局阐述自己的索隐学思想。不过,他倒是和一些偶然来访者们,如孟德斯鸠(Montesquieu)、夏尔·德·布罗斯(Charles de Brosses)和安德鲁·拉姆赛(Andrew Ramsay)坦率地谈起过自己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