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视野,后生可畏

国际视野,后生可畏

俞潞,生于宁波。其叔父为中央音乐学院院长俞峰。俞潞的成长,与祖母的影响有关。幼时,祖母常让他听《梁祝》入睡。学步时代,俞潞就能随音乐节奏摆动身体,看叔父俞峰指挥的音乐会之后,他也能拿着筷子像模像样地“指挥”了。俞潞自小学习小提琴及钢琴,为后来的指挥事业打下坚实基础。15岁时,俞潞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18岁时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师从当时的指挥系主任俞峰。

俞潞的履历令人钦羡。19岁时,他在小泽征尔所组织的选拔赛中获胜,并跟随小泽征尔学习,同时也兼任助理指挥。同年,他在京都指挥了小泽征尔创办的音乐塾交响乐团的音乐会,日本《音乐之友》刊物称其为“日本青年指挥家的学习榜样”。之后,他每年均受小泽征尓邀请,参加斋藤秀雄音乐节及其他盛会,并指挥小泽征尔创办的音乐塾交响乐团。21岁时,俞潞完成首次歌剧指挥,在日本执棒普契尼的《蝴蝶夫人》。22岁时,俞潞完成了欧洲首秀,经小泽征尔和毕契科夫的推荐,他被杨松斯选中,受邀指挥荷兰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演出柏辽兹的《幻想交响曲》和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五交响曲。2013年,俞潞接受萨尔兹堡音乐节的邀请,指挥了当地极富音乐传统的莫扎特管弦乐团,自此开启国际职业生涯。

俞潞与小泽征尔(中)、村上春树(左)合影

2017年6月11日,在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建校60周年庆典音乐会上,俞潞指挥中央音乐学院少年交响乐团演出马勒第一交响曲《巨人》,全场观众长时间起立喝彩,掌声几乎将音乐厅掀翻。这一盛况深深印刻在每一位亲历者的记忆中。成立于1959年的这支乐团,原名“红领巾乐队”,为近六十年来中国交响音乐史做出了极大贡献。学生时代的俞潞就多次执棒少年交响乐团,举行过至今仍被在校老师津津乐道的精彩演出。在他看来,这里是他梦想开始之地,所以希望将自己的第一份正式的唱片录音交付给母校的乐团。一年之后,德国拿索斯唱片公司将这场音乐会的实况录音正式发行。

谈到当初选择“马一”为附中庆生的本意,俞潞坦言:“对于一支中学生乐团而言,这部作品规模太大、难度也太高了,但是进行艺术创造总不能太追求安全,我还是想进行一次冒险。”在排练开始前,俞潞逐一考核每位少年,从还未到入团年龄的初一学生到最年长的高二学生都要坚持最严格的艺术标准。“因为马勒作品众所周知的难度,也有一些朋友建议我借一些已经从附中毕业、在音乐学院学习的老团员来,我拒绝了,我相信这些同学能做到。”最终坐在舞台上的100余位演奏者完全是清一色的“附中制造”,平均年龄仅15岁。“差不多一周排练两次,一次练两个小时左右”。在俞潞看来,学会排练是指挥家要面对的一个重大课题,并不是时间越长越好,指挥家的内心对于即将塑造的音乐有没有足够明确的标准和要求、有没有能力尽可能高效地让面前的演奏家明白这种要求,都是最考验人的。“少交的同学们真的很有领悟能力,学习速度很快。我相信十年、二十年后,当这一批同学成长为中国交响音乐的绝对主力之时,他还是会对自己这一次的表现感到无比骄傲的。”俞潞说。

俞潞指挥现场

这次的“马一”演出俞潞是背谱指挥,他坚守着那份从小泽征尔身上继承来的严谨,甚至在旁人看来有些刻板的观念——只有将总谱的每个细节都烂熟于心,方可领悟到作曲家通过乐谱传递的讯息,并最终在自己的脑海中构建起一个对指挥家而言至关重要的虚拟声场。“杨松斯先生曾经对我讲,指挥家要在尽可能多地聆听顶级乐团的演出和排练过程中,形成一种对于什么是好声音的明确认知,他把这种认知和记忆幽默地比喻成一个真实可感的物件,告诉我说只要把它放在右口袋里,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取出来就好。”2019年10月12日,俞潞指挥宁波交响乐团在宁波大剧院完成了马勒第一交响曲的宁波首演。这一次,他把好声音放入口袋,带给了故乡。这场演出最精彩的是第四乐章后半程,从地狱到天堂的整个升华历程进入倒计时。在俞潞示意下,左侧铜管组一齐站立,音乐进入振聋发聩的一刻——联想到2019年6月28日,斯图加特广播交响乐团在库伦提兹指挥的肖斯塔科维奇第七交响曲终局之前“大写的人”的主题再度呼唤之时,乐队全场起立高奏凯歌。无论“宁交”这次局部站立是出于何种考量,这样的突发性的提气桥段,也可谓一种和国际接轨之举,令人感佩。

NAXOS公司发行的俞潞指挥中央音乐学院少年交响乐团马勒《D大调第一交响曲》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