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趋势与判断

二、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趋势与判断

我们可以依据影响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变化趋势及其可持续的年限,以及对经济增长率的影响程度,来判断中国未来的经济发展能否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1.有效劳动力投入的增长速度和可持续年限

1991—2014年,中国总劳动力人数从65 491万增加到77 253万,同期,因就业结构转变所带来的有效劳动力从35 776万上升到56 445万。这一时期总劳动人数增长速度为0.72%,有效劳动力的增长速度为1.5%。但是自2016年开始,有效劳动力的增长速度下降很快,2019年有效劳动力增长速度为1%左右。目前中国农业劳动力的比重约25%,当有效劳动力增长速度为1%时,有效劳动力还可以这个速度增长20年,才能够使中国农业劳动力比重下降到10%以下。

资本存量的增长与经济增长率存在自相关性,我们可以从理论上分析得出固定资产存量的增长与经济增长率之间的关系。如果资本积累率保持不变、经济增长速度保持不变,则每年的资本形成额与当年经济增量成正比并且每年的递增速度等于经济增长率。其依据是一个等比数列的连续十项之和,也是一个比值相同的等比数列。由此我们可以判断当资本积累率保持不变、经济增长速度保持不变时,资本的增长率等于经济增长率。

如果采用1978—2014年的数据计算结果:由于计量估算中国目前可持续技术进步率带来的经济增长率约为4.1%,有效劳动力的实际增长率为1%。假设均衡经济增长率为X,资本的增长率亦为X,依据前面的计量模型所得到的资本的产出弹性为0.354,可以有:

如果采用1978—2019年的数据计算结果:由于计量估算中国目前可持续技术进步率带来的经济增长率约为4.50%,有效劳动力的实际增长率为1%。假设均衡经济增长率为X,资本的增长率亦为X,依据前面的计量模型所得到的资本的产出弹性为0.286,可以有:

因此,如果中国经济的技术进步率达到4%以上的水平,无论资本积累率稳定在什么水平,资本的增长率与经济增长率都会趋向等于7.3%左右的稳定均衡水平。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上述计量结果所获得的中国经济的技术进步率是自1978年以来的平均值,中国经济目前的技术进步所带来的经济增长率应该低于这个平均值。以2019年为例,如果资本的产出弹性是0.286,当年资本的增长速度为7.67%,当年有效劳动力的增长率是1%,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速度约为6.1%,由此可以计算出余值增长率为6.1%-1%×0.714-7.67%×0.286=3.19%。

按照这一技术进步速度,来推算中国目前的均衡的经济增长率,则有:

2.对中国经济能否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判断

由于2019年中国的人均国民总收入已经达到了1万美金的水平,而中国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可持续的年限,按照目前转移的速度超过了10年。虽然中国当前(2017—2019年)的经济增长率低于长期均衡经济增长率7.3%,但是高于短期的均衡经济增长率5.47%。目前中国经济增长率有大约6%的水平,以2019年中国人均收入10 000美元计算,只需要连续增长5年到2024年中国人均收入将达到13 000美元。如果按照目前高收入水平国家的下限标准判断,中国能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但高收入水平国家是一个动态概念,因为高收入水平国家的平均收入水平还在不断地提高。中等收入陷阱概念提出之初以10 000美元作为高收入水平国家的下限标准,后又提升至目前的12 276美元。此外,美元的币值也因通货膨胀因素而贬值。考虑到高收入水平国家经济增长因素和美元的通货膨胀因素,到2024年高收入水平国家的下限标准可能达到12 276×1.2=14 731美元水平。如果以这个水平计算,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将是2025年之后的事情。

3.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完毕之后中国经济的均衡增长率

设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完毕之后的均衡增长率为X,假设当时的技术进步所带来的经济增长率为3.2%,资本的产出弹性为0.3,则有:

在没有有效劳动力增长的情况下,4.57%的经济增长速度还是令人满意的,这是基于中国的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率为3.2%为基础进行的测算。但是如果未来中国的技术进步所带来的经济增长率只有2%的水平,则均衡的经济增长率为2.86%,大致与现阶段发达国家长期经济增长的平均速度相当。如果以这个速度来提升中国人均收入水平,则不一定能够缩小与发达国家的相对差距。由此,可以判断决定中国经济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以及未来能够赶上发达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关键指标,是技术创新和进步所带来的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率。

综合前面的计算,由此我们可以归纳出以下判断:

第一,按照2019年的发展趋势,中国经济在农村剩余劳动力完全转移之前的均衡经济增长率为5.47%,这一经济增长速度可以使中国经济在2025年左右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第二,按照目前中国经济发展的趋势,失去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动力之后,经济增长速度完全取决于技术进步所带来的经济增长率,在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之后,中国经济发展水平要逐步赶上发达国家的水平,中国的技术进步速度需要保持在比较高的水平。

第三,改革开放以来,排除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因素之外的中国经济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达到了4%以上的平均水平,但是2019年这一技术进步率仅为3.2%。并且这一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率水平并不很高。在1960—1973年间,日本和韩国这一指标分别可达4.5%和4.1%水平(同期发达国家德、法两国这一指标为3.0%水平),这一时期日韩经济增长速度高达10.9%和9.7%(乔根森,2001)。由此可见,保持较高可持续的技术进步率,才能使中国经济早日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并且也决定着未来追赶发达国家经济水平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