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文字时,正是白露的时候。

秋已至,天微凉。清晨,晶莹的露珠,挂在树梢花枝上。一个诗意的白露节气,就这样,悄然而至。

恰好,眼前的文字中,有一篇是写给白露的。在她的笔下,这白露的露,似乎不再普通,而是被赋予一种神圣。由此也就脱俗,也就有了感受,有了更多意象。一如江淹《别赋》所说:“秋露如珠,秋月如圭。明月白露,光阴往来。与子之别,思心徘徊。”

露从今夜白。白露,是一个冒着仙气的节气。这是阿萍的白露。阿萍的白露,不是白色,是晶莹剔透。晶莹剔透是彩色的,彩色是阿萍的文字。还有,白露的清晨。

白露的清晨,我走进田野。这是家乡的田野。家乡的田野,因其沙性的土质,大集体时,种植着成片的花生。以后又成了苹果园。联产承包制以后,这里的农作物,就五彩缤纷了。

家乡的田野,位于村子西南,紧挨着渠河的北岸。在这儿呼吸新鲜的空气,看那阡陌上多彩丰富的颜色,诵起《诗经》中的《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白露的清晨,我走进田野。这是阿江的田野,是阿萍的田野。阿江和阿萍,许是,同一个人。阿萍的田野,是在那一眼清澈之后,忽然爱诗酒,忽觉春信近,梅与海棠都如己,只是还欠梅花太多字。在阿萍的眼里,夜色如水,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只有文字里的诗酒年华。天涯秋草,还在蓬勃。梦里清欢,还在卓卓。与花凝视,为一个人落笔执念。那瓣,开在唇间。那蕊,心里藏着这一世的缱绻。

钱穆先生说,无论如何,我们的心,总该有个安放之处。相传达摩祖师东来,中国僧人慧可在达摩前,自断一手臂,哀求达摩教他如何安放自己的心。慧可这一问,就问到了,人类自有文化历史以来,与钱穆先生所言的同一。而这,又是人人所有,是人人日常所必然遇见,并已深切感受到的。如是,那么,阿萍的文字,是她,对于心的安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