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印度哲理之起源,当首推此四因,(一)因《吠陀》神之式微,而有宇宙本体之讨论;(二)因婆罗门之德重形式,失精神,而有苦行绝世之反动;(三)因灵魂之研究,而有神我人生诸说;(四)因业报轮回出,而可有真我无我之辩。凡此四者亦皆互为因果,各宗于中选择损益,成一家言,固甚烦杂,非短篇所可尽述也。
本篇所及,仅就学说,以明印度哲理进化之迹,他若历史事实上之原因,固亦有足述者,(一)为民性富于理想、重出世观念,希腊之人富于哲理,犹太之人最重出世,而印度民族兼而有之;(二)为奖励辩难利己利他,即帝王与学者问诘,亦不滥用威力,当依义理。(如《那先比丘经》有智者议论王者议论之说。智者以理屈,王者以理服,弥兰王则慨然取智者议论之法。)相习成风,异计百出,印土哲理之能大昌至二千年者,言论自由之功固不可没也。
(原载《学衡》第三十期,1924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