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信效度检验
为了检验以上结论的稳定性，在相隔1年内通过不同网站对相同城市（北京）不同时间跨度进行了两次统计，可通过计算两次统计各指标的相关系数来检验研究结论的可信度，相关系数越大，研究结论的稳定性越强。表6-2是第一次统计与第二次统计的相关信息。比较指标包括职业分布、企业规模与性质、待遇（月薪）、招聘条件（性别、学历要求、工作经验）。
表6-2 第一次统计与第二次统计相关信息
比较两次统计发现：首先，首都人才网（www.shoudurc.com）与智联招聘网（www.zhaopin.com）在信息发布的结构、分类的标准上存在诸多不一致，为了使数据具有可比性，需要对两者进行标准化处理。职业分类统一采用职业大典中的分类标准，标准化处理后的结果分为4类，“专业技术人员”、“商业、服务业人员”、“生产、运输设备操作及有关人员”与“其他”，前三类与我国职业大典中的第2、4、6大类对照。企业规模分为大、中、小3类，“小型企业”指100人以下；“中型企业”指100～500人；“大型企业”指500人以上。企业性质合并两者相同分类，对于不同的分类，采用“其他”概括，标准化处理后的结果分为5类，分别是“私营企业”、“股份制企业”、“国有企业”、“中外合资企业”与“其他”。月薪统一采用第二次统计的分类标准。学历要求统一采用第二次统计的分类标准，将第一次统计的专科（高职）与本科两个类别并入类别“专科及以上”。工作经验统一采用第二次统计的分类标准。
其次，两次统计的时间跨度不一致（智联招聘网为一天，首都人才网为一个月），之所以选择在不同时间跨度内统计学徒的需求情况，主要是因为：①试图通过控制时间跨度的因素以检验以上研究结论的稳定性；②首都人才网由于具有区域针对性，一天之内发布的学徒招聘信息太少，为确保数据所具有的统计意义，特将时间跨度调为一个月。由于两次统计的时间跨度不一致，为确保数据的可比性，不从绝对数量上比较两者的异同，而是经过标准化处理后以百分比对各指标进行相关系数的计算。
对各统计指标进行相关分析，可得如下相关系数表：
表6-3 两次统计各分类指标的相关系数
相关分析结果显示，职业分类（0.996）、企业性质（0.997）、工作经验（0.998）两次统计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具有非常高的重测信度，说明统计时间、数据来源（网站）、统计手段、信息发布方式等的不同不会对非正式学徒制这三个统计指标造成影响。学历（0.880）这一指标在两次统计中呈现高度的正相关关系，具有高的重测信度，说明以上统计方式与手段等对学历的影响非常小。
性别（0.668）这一指标在两次统计中呈现中度正相关关系，具有中等偏上的重测信度，说明：统计手段与方式会对这一统计指标造成一定的影响，究其原因，主要与网站信息发布与数据统计的方式有关。智联招聘网中企业信息的发布更倾向于不公布性别要求，在对数据进行处理时，归入了“无限制”这一类别，从而混淆了“企业没有公布性别要求”与“企业明确规定无性别限制”这两者情况的区别，如果增加“未给出”等类别，可以提高重测信度。
图6-22 两次统计各指标重测信度蛛网图
图6-23 两次统计各指标的重测信度
企业规模（0.474）与月薪（0.475）这两个指标在两次统计中呈现低度正相关关系，具有中等偏下的重测信度，说明统计时间、数据来源（网站）、统计手段等一般会对非正式学徒制这两个统计指标造成较大的影响。究其原因：
（1）企业规模这一指标主要与网站的企业客户群有关，首都人才网的企业客户群主要是100人以下的小型企业，而智联招聘网的企业客户群，主要是中型企业与小型企业，两者各占比例相差不大。由此，造成了两次统计企业规模的分布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差别。
（2）月薪这一指标主要与测量时间有关，两次统计的时间相差1年，2011年北京的最低工资标准为1160元，2012年北京的最低工资标准为1260元。月薪部分所进行的相关分析显示，月薪水平与最低工资标准“2000元以上”存在低度的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为0.486），这说明最低工资水平标准越高，学徒月薪水平为“2000元以上”的可能性越大。此外，六城市（北京、上海、广州、沈阳、长沙、苏州）在同一时间段学徒的月薪结构存在显著性相关（相关系数都大于0.95），说明各城市在同一时间段内学徒月薪支付的结构保持稳定。可见，时间因素是影响月薪的主要因素，缩短重测时间，使两次统计保持在同一年度之内，可以提高月薪的重测信度。
综上所述，两次统计整体的相关系数为0.780（见表6-3），具有较高的重测信度，且有进一步改善的空间。性别可通过更加科学的数据处理方式提高重测信度；企业规模可通过选择类型相似的招聘求职网站提高重测信度；月薪可通过缩短间隔时间提高重测信度。
结论的稳定性是确保结论有效性的必要而非充分条件，为检验以上结论的有效性，可对我国非正式学徒制需求的情况与职业教育学术界形成的学徒需求特征的共识或他国（如德国、英国）学徒需求特征之间的吻合程度进行比较，吻合程度高，内容效度就高。
六城市非正式学徒制需求状况的区域与城市分布显示，学徒需求数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息息相关（学徒需求数与城市的GDP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739），这与众多国家学徒制的发展情况一致。德国西部经济发展水平高于德国东部，而西德基本上各年（1992—2010）学徒的招聘情况比东德多40万人，德国各州的实际情况也反映了学徒需求数与经济发展水平之间呈现的正相关关系。[10]澳大利亚学徒的招聘也受到经济的影响，经济衰退时期学徒招聘比率会下降。
就职业分布来说，我国非正式学徒制的情况是：商业、服务业人员（34%）与生产、运输设备操作及有关人员（53%），两者合占比例超过87%，而专业技术人员占比仅为6%。德国学徒制职业分布的情况是，以2010年为例，全年学徒招聘人数560073人，工业与商业部门为331043人，所占比例为59%；专业技术人员为42500人，所占比例为7.6%。[11]尽管中德两国国情不一致，职业分类也不同，但学徒需求的职业分布呈现相似的结构特征，主要集中在工业与商业部门，专业技术人员及其他人员所占比例非常小。
就学徒招聘要求来说，英国的调查结果显示：企业招聘学徒时看重的是积极的工作态度与工作品质（如：动机、热情、兴趣、态度等）而不是相关的工作技能、知识等。而我国的调查结果显示，企业看重的也是反映学徒对工作的态度、热情等潜在的工作品质，如：勤奋（58%）、学习与上进意识（41%）、对职业的兴趣（35%）、团队合作意识（23%）等。就性别来说，国际现代学徒制普遍存在的问题是对男性的倾斜。就学徒月薪来说，各国情况不同，且有些国家出台了相关的学徒最低工资标准，我国没有对学徒月薪进行规范，沿用劳动法中相关的规定，但整体情况是，学徒月薪水平低于熟练技术工人。
通过以上信效度检验发现，六城市非正式学徒制调查研究的结论与国际上其他国家学徒制需求的特征之间具有较高的吻合度，能够真实反映我国学徒制的需求情况，且稳定性较好，时间跨度、数据来源等因素对其影响较小。而个别指标所呈现的较低的重测信度由研究的可控因素（人为因素）而非自然因素造成，可通过缩短重测时间、提高分类标准等手段提高信度。
【注释】
[1]International Labor Office.Upgrading informal apprenticeship[Z].2011：7.
[2]德国东西部经济发展差距扩大[EB/OL].http：//www.p5w.net/today/201209/t4510188.htm，2012-11-30.
[3]T.K.Bauer，M.Dorner，K.Görlitz.Labor supply shocks in the apprenticeship market.Quasiexperimental evidence from Germany[Z].2012.
[4]T.Karmel.Impact of the downturn on apprentice commencements and the long term implications for the number of tradespersons[EB/OL].http：//www.ncver.edu.au/newsevents/opinionpieces/op_31.html，2012-11-29.
[5]单因素方差分析用来研究一个控制变量的不同水平是否对观测变量产生了显著影响。观测变量值的变动会受控制变量和随机变量两方面的影响。据此，单因素方差分析将观测变量总的离差平方和分解为组间离差平方和与组内离差平方和两部分，用数学形式表述为：SST=SSA+SSE。通过比较观测变量总离差平方和各部分所占的比例，推断控制变量是否给观测变量带来了显著影响。
[6]考虑到变量的类型（企业规模为定序变量，学徒招聘人数为等距变量），采用Spearman相关分析方法。Spearman相关系数是Pearson相关系数的非参形式，是根据数据的秩而不是根据实际值计算的。它适合于定序变量的两个变量间的线性相关，也可用于一个定序变量与一个等距或比率变量之间线性相关的度量，或不满足正态分布假设的等距数据。
[7]2012年，北京、上海、广东（广州）、辽宁（沈阳）、湖南（长沙）和江苏（苏州）最低月工资标准分别为1260元、1450元、1300元、1100元、1020元和1140元.
[8]Apprenticeship Survey：Employers'Voices[Z].Tribal.2012.
[9]陈俊兰.中国学徒制研究——需求与原因分析[J].职教论坛，2011（31）：96.
[10]Federal Institute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VET Data Report Germany 2011：Facts and Analyses Accompanying the Feder al Report o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Slected Findings[R].Bundesinstitut für berufsbildung printed in Germany，2011：9.
[11]Federal Institute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VET Data Report Germany 2011：Facts and Analyses Accompanying the Federal Report o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Slected Findings）[R].Bundesinstitut für berufsbildung printed in Germany，20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