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横流方显本色
2003年初,居住在北京的人们正因非典感到焦虑,而距北京一百三十公里以外的天津,老百姓还不知危险已经悄悄逼近。
广东发现首例非典病人后,王撷秀凭着她对传染病流行特征的熟知和职业敏感性,年初即对防病中心的全体工作人员提出了要高度警惕非典型肺炎传播的要求,主动采取积极的应对措施。2月13日又制定出《天津市非典型肺炎防治预案》,并随着国内外疫情变化及时做出调整。3月初,她亲自准备教材,对流行病学调查人员、消毒人员、全市防疫大队人员进行讲课、培训。为了使疫情报告直观、明了,她不厌其烦地一次次修改疫情报告的表格格式,制定了一整套科学严密的全市疫情报告体系。3月13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SARS处于紧急状态,而国内的疫情也在发展。4月中旬,天津已经被北京、山西、河北、内蒙紧紧包围。在当今人流、物流十分迅疾的现代化大城市,要阻断在当时原因不明、传染性极强且速度极快的传染病已是不可能了。具有丰富经验的传染病预防与控制专家王撷秀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未雨绸缪,她提出要以十万分的警觉,百万分的准备应对这场“战争”。她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抓SARS控制工作中,部署落实各项控制措施,多次专题研究解决重大问题,建立防病中心的责任体系,落实领导班子成员防治非典工作的分工与责任制,在全市18个区县卫生防病站启动零报告体系,在一级预防上下功夫,开展健康教育,培训了各级卫生防病人员。她还亲自带队连续几昼夜为天交会场馆和代表住所进行消毒,确保天交会期间无任何疫情发生。她从组织领导、工作机制、疫情防治和舆论宣传等方面着手进行了一系列的突发应急准备工作。成立了“SARS”信息指挥中心,她亲任总指挥,制定了非典预案,组建了非典应急处理核心队伍,组织了全市300人的防疫队、40人的消毒技术指导队和1000人的防疫大队,成立了精干的、自上而下的应急处理网络。为了迎接大战的到来,组织了防病中心内部和全市卫生防病系统临战检查,集中了最精良的实验检测仪器设备,专门用于SARS检测,并调整了实验检测“绿色通道”流程。她还不惜重金买来符合世界卫生组织规定的安全标准的隔离衣、防护镜、口罩。她说:“世间最宝贵的是什么?是人!只有咱们的防疫人员不被感染,全市的非典防治工作才有保证!”因此,尽管中心防病人员每天都出现在全市抗击非典的各个战场上,却无一人被感染。
为了普及公众预防非典型肺炎科普知识,她开通10部24小时咨询电话,并请来美国、韩国朋友,提供了4部中、英、日、韩四种语言应答电话。她亲自到电台、电视台为市民讲解预防非典知识,还组织了近百篇文稿在全市各种媒体上宣传。
4月19日,战斗打响。她与同事们穿好隔离服,径直进入了SARS患者的病房,面对面开始了调查。16个小时查清了横跨京、津、冀的107名密切接触者。第二天凌晨当她审读调查报告时发现,患者的7位亲朋已返回河北省。她立即派人火速通知河北省防疫部门。后来的事实证明,正是这个及时的告知使河北省雄县避免了一场灾难。这件事在全国成为省间合作的范例,得到吴仪副总理的多次表扬。
4月20日下午,武警医院出现了近二十例发烧病人。作为防治SARS指挥部总指挥的王撷秀果断提出了封闭武警医院的建议。她的建议被市领导采纳,在第二天凌晨将武警医院封闭,迅速切断了传播途径。天津市能够很快而有效地控制疫情,这项举措起到了重要作用。
及时寻找和理清传染源头是控制SARS流行的关键,她亲自设计制定流行病学调查规程,绘制传染源和密切接触者的个案“树状传播图”。这张图不但明确标出了传染的源头,而且理清了每一个传染源所接触的每一个人及各层次之间的传染发病情况,调查范围已超出了当时卫生部的通告要求。王撷秀亲自绘制的这张图得到天津市领导的好评,特别是得到胡锦涛总书记和吴仪副总理以及世界卫生组织、国家CDC专家的高度评价。王撷秀的工作被卫生部领导称赞为两个“最”:“全国最好的工作模式”和“全国最清晰的流调图”。这也正是天津市仅用了28天就切断了传染链的科学基础。
在整个抗击非典的过程中,她领导的SARS指挥中心24小时连续工作,完成了大量繁杂、细致的疫情收集、统计、上报、分析工作。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是呼之即到,不知什么时间吃饭,更不知什么时间睡觉。她经常连续工作几天几夜,四十多天没有回过家。那段时间她能对311名病人和可疑者的名字倒背如流,更熟知谁和谁是一家人,谁是谁的亲属,谁被谁传染。她从一个极为细小的细节查出住在两个医院的病人的亲属关系与传染关系,令她的部下惊叹不已。一天,王撷秀在仔细核对每一个病人的过程中,发现两个病人与五个单位相关,并有可能造成这些单位内的传播。她心急如焚,当时已是深夜两点,她立即组织人员分别撰写了4份报告对发热门诊管理、医院内隔离、病人转院等提出紧急建议,整整忙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她向市领导和卫生局领导汇报,并通知相关单位及时对涉嫌人员进行了隔离,及时阻止了多起危险的医院内传播。
王撷秀原本患有严重青光眼、心绞痛等疾病。高强度、超负荷的工作,又使她的身体严重透支。可是几次发病她都一声未响。一次市领导接见,她的心绞痛发作了,胸前区闷痛,呼吸困难,脸色发青,她一直坚持到谈话结束才到医院去看病。当晚躺在床上她还坚持审阅患病人数变化和疫情报告表,一直工作到深夜。
王撷秀发烧了。她想,如果真的感染了SARS,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在劫难逃,自己刚刚草拟的这份材料也许是向政府提出的最后一个建议了。她的耳边响起了希波克拉底的誓言:一旦从事这个职业,就意味着你要把你的生死置之度外……她放下手中的笔,拨通了老母亲的电话——她与年逾八旬的老母已经七十多天未见面了——“妈妈,最近我很好,等忙完了我就回去……”接着,她又打电话告诉助手们:“我发烧了,你们暂时不要进我的办公室,我们就用电话联系……”没等她把话说完,助手们一下子涌进了她的房间。此时她已连续工作了五十多个小时,由于缺氧,口唇发绀,脸色苍白,工会主席连忙借来氧气瓶,把吸氧面罩强制给她套在脖子上,逼迫她吸氧。但是未吸两分钟,王撷秀又接了到市政府的急电……
在极度紧张的防治SARS期间,王撷秀把自己的学识、智慧、魄力、能力精力体力释放到了极致,由此,也为天津市创造了“传染源查明率最清楚”和“流行时间最短”两个第一。而王撷秀却深有感触地说,我投入这场严酷的生与死的搏斗,经受了严格的考验,身边许许多多党员群众的动人事迹值得我学习,防治非典的战斗给我上了一堂鲜活生动的教育课,在这场斗争中我的灵魂得到了净化,精神得到了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