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重视文学的社会作用

一、 孔子重视文学的社会作用

孔子热心参加政治活动,但仕途很不得意,只得把主要精力放在教育事业上,但培养学生的目的仍在“学而优则仕”。

春秋时政界有“赋诗言志”的风气。卿大夫在外交活动中经常通过吟咏《诗》中的若干篇章,作政治上的暗示,对方理解诗意时,不能停留在字面上,而应注意弦外之音。这就是“断章取义”的做法。孔子以《诗》为主要教材,训练学生参加政治活动,讨论诗时也就表现出同样的特点:不太注意钻研诗的原意,只是注意诗意的引申与作品的活用,例如《论语·八佾》中记载子夏问他如何理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这几句诗时,孔子就以绘画后加素彩作譬喻,子夏也就联想到为人要用礼来提高修养。从这种不断引申而又归结到政治礼制问题的学《诗》方法中,可以看到儒家利用文艺从事教化活动的特点。孔子还曾给《诗三百》作过“一言以蔽之”的总评价,归之为“思无邪”(《论语·为政》),这可不是说《诗》中没有什么抗激之音和男女欢爱之词,而是表达了孔子对文艺的要求。他认为作品之中不能包含什么“邪”思,也就是要警惕一切异端思想出现的意思。

孔子首先注意的是文学的社会作用。

子曰:小子何莫学乎《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

所谓“兴”,就是“引譬连类”(孔安国说),并可用以“感发志意”(朱熹说);所谓“观”,就是“观风俗之盛衰”(郑玄说),旁人可以从中“考见得失”(朱熹说);所谓“群”,就是“群居相切磋”(孔安国说);所谓“怨”,就是“怨刺上政”(孔安国说)。孔子把诗歌作为从政和教育的工具,通过对作品的钻研,考察诗歌的政治作用,看到了文学的社会价值,但他随后又把文学的作用归结到“事父、事君”上去,则又表现出了利用文艺为统治阶级服务的用心。

孔子在阐述“文”与“行”的关系时,把“行”放在第一位,主张“行有馀力,则以学文”(《学而》)。在他看来,德行是文章的根本,所以他又说:“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宪问》)这也就是说,只有具备了良好的德行,学文才有意义;学文的目的就在表现德行,服务于政治伦理活动。“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子路》)学习文学之后,如果还不能处理实际事务,纵然读《诗》再多些,也归无用。

他在阐述“文”与“质”的关系时,曾经多方面地提出过意见。《卫灵公》篇说:“辞达而已矣。”表现出他一贯重视实用的观点;《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载孔子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则又说明他并不一味排斥文采。总的看来,他已初步认识到内容和形式是互为依存而又相互影响的。《论语·雍也》篇中有一段论及文化修养的话:“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主张二者并重,不可偏废,曾对后世起过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