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馀论

十一、 馀论

《文心雕龙》的内容很丰富,这里不能一一介绍,但从上面提到的一些理论中也可看出,刘勰的文学思想确有相当的深度和广度。章学诚说:“《文心》体大而虑周。”(《文史通义·诗话》)它在文学批评史上占有杰出的地位。

我们对《文心雕龙》作了高度的评价,并不是说其中已经没有什么缺点可言,前面介绍各项内容时已经作过分析,下面再谈三个具体问题。

(一) 刘勰奉儒家学说为最高标准。他虽然提出过文学发展的观点,赞美过后代的一些著名作家和优秀作品,但既以三代的作品为典范,以古代的经典为文学的根源,则不可避免地会给人一种文学退化的感觉。例如《通变》篇中说:“榷而论之,则黄、唐淳而质,虞、夏质而辨,商、周丽而雅,楚、汉侈而艳,魏、晋浅而绮,宋初讹而新。从质及讹,弥近弥澹。何则?竞今疏古、风末气衰也。”尽管其中寓有批判后代浮靡文风的用意,但其结论却给人以复古倒退的不良影响。

(二) 刘勰讨论了几十种文体,虽方术占试亦无所遗,但对当时新兴的志怪小说却不加论列,这也是受正统思想支配的表现。他在提到民间文学作品时,也常发出污蔑之词,例如《谐隐》篇中说:“昔华元弃甲,城者发‘睅目’之讴;臧纥丧师,国人造‘侏儒’之歌。并嗤戏形貌,内怨为俳也。”实则上述两首民谣都对贵族首脑的腐朽行径作了尖锐的揭发,刘勰横加非议,或许认为有失“雅正”罢了。

(三)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没有对当代的作家作品提出批评。《时序》篇中顺次叙述前代文学的发展,但介绍到当代作品时,却只泛泛地作了歌颂。也许因为活着的人难下定论,故而暂不作批评;也许因为有所避忌,故而不敢大胆批评。不管怎样,这对指导当代文学创作总是一种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