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今天我偶然发现家里有两本《拉摩的侄儿》[15]，所以寄一本给你。这本无与伦比的作品必将给以新的享受。

老黑格尔关于这本书说道：“意识到自身并表现出自身的意识的分裂状态，是对现有存在的尖刻嘲笑，同样也是对整体的纷繁交错状态和对自身的尖刻嘲笑；这同时也是这整个纷繁交错状态的尚可察觉的反响……它是一切关系使自身分裂的本性，并且是这些关系的自觉的分裂……从返回自身的那一方面来看，一切事物的空虚就是这个自身的本身的空虚，也就是说自身是空虚的，……但是这个自身作为激动的自我意识，知道它自己的分裂状态，而且由于知道这种状态，它直接超出了这种状态……这个世界的每一部分在这里所要达到的是，使它的精神被讲出来，或者是机智地谈论它和宣布它是什么。公正的意识（这是狄德罗在对话中指定自己扮演的角色）认为每个因素都是永恒的本质，它不知道它恰恰是这样才造成颠倒，它是一种愚昧的无思想的东西。分裂的意识是对颠倒而且是对绝对颠倒的意识；概念是这种意识中的支配者，它把一些同公正相距很远的思想结合在一起，因而它的语言是机智的。所以，精神关于自身和论及自身的言语的内容是一切概念和实在性的颠倒，是对它自身和其他对象的普遍欺骗正因为这样，在表达这种欺骗时所表现的无耻就是最大的真理……对于那种公正地把善和真的旋律归结为相同的调子，即归结为一个音调的平静的意识来说，这种语言就是‘由智慧和癫狂组成的胡言乱语’”[16]（接着引用了狄德罗的话）。

比黑格尔的评述149更有趣的是茹尔·让南先生的评述150，他的评述的摘录你可以在这本小书的附录中看到。这位“海上红衣主教”对狄德罗的《拉摩》里缺少道德的结论感到不满，因此他就按照自己的发现来修改这本著作，他发现拉摩的一切颠倒都是他因自己不是“世袭贵族”而产生的苦恼而引起的。他在这种基础上堆砌起来的科采布式的劣作，现在正在象上演传奇剧似地出现于伦敦。从狄德罗到茹尔·让南的道路正是生理学者称作退化的变态的道路。这就是法兰西革命前和路易-菲力浦的统治时期的法兰西精神！

马克思致恩格斯，1869年4月15日。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第283-28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