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诗歌的深远影响

四、李白诗歌的深远影响

郭沫若先生曾将李白与杜甫称誉为诗国天幕上的“双子星座”,光耀千秋,泽及后人。可见,李白诗歌在我国文学史上不仅具有崇高的地位,享有不朽的盛名,而且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不仅是永不贬值的民族精神财富,亦成为世界文学闪光的组成部分。

在我国文学发展的进程中,李白是融合屈原和庄子艺术精神的杰出代表。屈原吸纳先秦文化、创作楚辞新体诗的非凡创举,及其作品表现出的追求理想、坚守节操、不与邪恶势力同流合污、忧国忧民的主人公形象,以及通过幻想、神话、象征手法结合身世创造诗美的艺术开拓精神,令李白倾心仰慕。庄子崇尚自然朴素之美,提倡“法天贵真,不拘于俗”的美学思想,李白亦与之共鸣。李白以这种开放心理,采撷六朝优秀诗人的精华,打下了坚实而深厚的创作基础。他跻身诗坛,就能以惊世的艺术功力,不断扩大诗歌题材,丰富诗歌的表现技法,开创了诗歌艺术的新境界:“往往风雨争飞,鱼龙百变。又如大江无风,波浪自涌、白云从空,随风变灭,诚可谓怪伟奇绝者矣”(《唐宋诗醇》卷六),很快赢得了同时代的苏颋、贺知章、杜甫、任华诸人的推许。

李白以诗歌创作的理论和实践,清除了六朝诗风引发的积弊,完成了陈子昂诗歌革新的伟业。李阳冰《草堂集序》说:“卢黄门云:‘陈拾遗横制颓波,天下质文翕然一变。’至今朝诗体,尚有梁、陈宫掖之风,至公大变,扫地并尽。”这充分反映李白对繁荣和发展唐诗的巨大功绩,早在当时已被普遍认同。李白身后其诗歌“集无定卷,家家有之”(刘全白《碣记》),影响更为广泛和深远。韩愈说:“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调张籍》)中唐之后李杜成了文士心中的明灯,引导着诗歌创作的方向。李贺、杜牧、苏轼、陆游、辛弃疾、高启、杨慎、黄景仁、龚自珍等诗苑名家,无不从李白诗中获得灵感和启迪。“明窗数编在,长与物华新”(陆游《读李杜诗》),李白诗歌的生命力,在后人建设新文学的过程中不断强化。

李白的诗歌很早就走出国门,他的《哭晁卿衡》已载入日本史典。像“李白这样一位在世界文学史中也占有一席之地的优秀诗人”,在日本、新加坡、韩国等亚洲邻邦,从翻译他的作品到进行专题研究,已有很长的历史。现在正“拥有各种各样的研究者”,“各种各样研究方法”,[8]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欧洲、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地,参与李白研究的学者有增无减。在德国从19世纪末人们接触到李白的诗歌始,至今出现了不少著名的汉学家,有的在研究中提出了深刻的见解。[9]20世纪初美国的意象派作家十分崇尚李白。而俄罗斯在1911年就开始以俄文翻译李白的诗,随后对李白创作的研究逐渐深入。1999年在浙江新昌召开的“李白与天姥”国际学术会议,参加者有中国、日本、韩国、俄罗斯、美国、德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十几个国家的学者。可见,李白是世界诗人,他的诗歌是世界文学闪光的组成部分,这是今天地球村的共识。

【注释】

[1]仇兆鳖:《杜诗详注》,中华书局,1979年,第2236页。

[2]李白的出生地问题有不同说法,今从郭沫若关于李白出生于中亚碎叶说。《李白与杜甫》,人民文学出版社,1971年,第3页。

[3]李白入长安问题,学术界有一入长安说、二入长安说、三入长安说。今从天宝初李白首次入长安的说法。

[4]终南捷径之说,出自《新唐书·卢藏用传》,中华书局,2000年,第3458页。卢藏用入仕前曾隐居终南山,后来被召授左拾遗。有一次,他指着终南山对道士司马承祯说:“此中大有嘉处。”承祯徐曰:“以仆视之,仕宦之捷径耳!”

[5]《全唐诗》卷一六七,中华书局,1979年,第1728页。因“终”与“路”字形近而致讹,故书中题为《临路歌》。

[6]详见王运熙、杨明《李白)一文,收入《中国历代著名文学家评传》第二卷,山东教育出版社,1983年。

[7]日本著名学者松浦友久先生《李白诗歌抒情艺术研究》“中文版序”,刘维治译,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

[8]详见日本著名学者松浦友久先生《李白诗歌抒情艺术研究》“中文版序”,刘维治译,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

[9]德国科隆大学教授吕福克在《西方人眼中的李白》文中称:“若无中国文人在文学史上的努力及辉煌成就,我们在西方的艺术爱好者,就不会意识到世界文学的存在。而李白则不仅仅是个人名,而且是世界文学史上一个来自古老中国文化的宝贵遗产。”详见《中国李白研究》1999年集,安徽文艺出版社,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