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清“用”“学”关系

一、厘清“用”“学”关系

实践性是素养的本质特征。素养作为预期学习结果要求学习者不仅能够掌握、识记,而且能在复杂情境中灵活自如地联系与运用,其关键在于知识运用和迁移。[7]从这个角度思考,我们需要重新审视“用”与“学”的关系。王阳明提出“知行合一”,深刻揭示了知识与实践一体化的关系。陶行知提出的“生活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的教育思想,反映了学习者“学”“用”一体的诉求,确保了有着实践这一本质特征的素养的落地生根。

但是在现实的教学实践中,我们往往可以看到“用”“学”误区。

误区之一,“学”“用”有先后之分

在日常用语中,人们经常把只关注获取知识的人称为“死读书”“书呆子”等。从这些表达中可以看出,人们对“学”“用”有着传统认识。这样的传统认识往往认为“学”在前,“用”在后,“学”决定着“用”。在这样的教学观念之下,教学中,教师学生通过接受、识记、巩固,以达成知识的储存,而后再把静态的知识加以应用和实践。殊不知,这样的方式把知识和实践割裂了开来。而在现实问题的解决过程中,学生参与真实问题解决过程,采用多样的方式,调动已有的知识经验,并对原有认知进行加工、改造、重组、结构化,这本身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同时“学”与“用”相互促进。从这个角度看,“学”“用”是一体的,“学”可以促进“用”,而“用”中也包括了“学”的发生与对知识的深度建构。

误区之二,“用”是工具而非目的

传统的教学论认为,学生学习的主要对象是知识,也就是人类文明的间接经验。知识的运用则是工具、手段,服务于知识的掌握。这样的观点认为知识位于价值优先地位,而运用、实践属于工具、附庸,处于价值从属地位。杜威(John Dewey)曾批判性地指出,认为知识内在地优于实践,理性内在地优越于实践,依旧是原则上贬斥实践的旧有传统。可见,把“用”定义为工具,其教学行为还停留在知识掌握上,因此大量的、重复的、机械的操练就成了学习的主体,背离了真实的知识运用和知识实践。因此,应把“用”知识作为“学”知识的重要目的,强调学习知识的目的在于运用知识于社会实践,即“因用而学”“学以致用”。[8]

走出“用”“学”的误区,建立实践取向的教学认识,调整“用”“学”的先后次序,以“用”为目标,以“用”为“学”的手段和方法,“因用而学”“学以致用”。

1.“用”是“学”的目的

从培养核心素养的角度看,学生在接受相应学段的教育的过程中,逐步形成了适应个人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所需的品格与关键能力。核心素养更多地指向过程,而非结果。学生参与学习活动,从中获取知识,形成能力;最终在直面复杂多变的情境时,能运用所学,创造性地解决问题。因此,把学生的知识实际运用能力的发展作为目标,强调学习的目的在于运用知识于实践,而不是单纯的知识记忆,符合当下时代社会发展的需求和教育改革发展趋势。

数学教学实践中,教师常常会拘泥于一个个知识点,就事论事。其实,我们应建立起以“用”为目标的教学整体思维,以此统领整个学习阶段。从整个小学阶段而言,“用”的目标是为学生终身学习埋下理性思维的种子,让学生学会从数学的角度,运用数学思想方法,寻求解决问题的策略。当我们从整个学段缩到一个学期、一个单元、一个课时时,“用”的目标就逐渐聚焦、具象。如“10的认识”这一课,我们从大量的实际情境中抽象出数,让学生理解数的意义,为“11—20各数的认识”打下基础,这是为了下一个知识点的“用”;又如对数的位值概念的理解,为数的运算做好了相应的铺垫,这是为了下一个学习板块的“用”;再如,感受数已经抽离了事物的其他属性,是一类等价集合的元素个数,为学生形成数感助力,这更是为了学生未来数感发展的“用”。

2.“用”是“学”的过程

学习是什么?学习可以简单地表示为“经验(自变量)→学习(中间变量)→行为和思维变化(因变量)”[9]。建构主义学习观认为,高级的心理机能来源于外部动作的内化,这种内化不仅通过教学,也通过日常生活中的游戏和劳动来实现。内在的智力动作也会外化为实际动作,使主观见之于客观。内化和外化的桥梁便是人的活动。学习者的任何学习活动都不是在一张白纸上画画,总以原有的认知结构为基础,以自身的经验来理解和建构新的知识与信息。教师应摒弃单向输入的学习方式,而围绕着知识的运用展开教学,引导学生充分调动已有的知识与经验,在实际问题的解决中,建构新知识,发展新能力,形成属于个体的学习经验。“学”可以促进“用”,而“用”中也包括了“学”的发生与对知识的深度建构。

3.“用”是“学”的结果

学生的学习结果如何?用一张试卷考查的只是知识,而不是情感、态度、知识、技能的综合表现。只有把结果放置于实践中,才能把从“学”中体会到的外显和内隐的结果表现出来。教师应引导学生在知识的运用中学习,解决真实情境中的问题,凸显实践,把知识的掌握转变成知识的运用,把“用”融入知识的形成过程、解释过程、应用过程、创造过程,在应用、分析、综合、评价中,逐步实现“用”“学”一致,“用”“学”合一。正如陶行知先生所说:“书里有真知识和假知识。读它一辈子不能分辨它的真假,可是用它一下,书的本来面目就显了出来,真的便用得出去,假的便用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