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全球化的在地文本：《伟大的英国烘焙大赛》
在全球真人秀节目融合成同一文本的大趋势下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支流：即一种内向的、怀旧的、逆全球化的创作趋势。模式研发者不再考虑模式的全球普适性或是基于人性的共通点，仅从本土的民族特性与需求出发创造节目，这与近年来全球范围内的“反全球化”潮流不谋而合，这种创作思路在世界各地的真人秀模式研发实践中都有迹可循。《伟大的英国烘焙大赛》（The Great British Bake Off）（以下称为《烘焙大赛》）就是这样一个典型案例，从模式到成品都是如此的“英国化”，以至于即使该节目在英国这个全球模式的“关键市场”取得了史无前例的成功，其模式在海外市场却难被真正地本土化，故难以?像《流行偶像》《与星共舞》的模式那样在带入英国文化的同时打造一档同样属于本土的节目。
《烘焙大赛》常被认为是厨艺类的系列节目，节目邀请10-15 位（每一季不同）业余烘焙者来参赛，每周进行三轮比赛：烤一个自己拿手的面包、按相同的食谱（但缺少部分内容：或缺一个步骤，或缺一种配料）烤一个蛋糕、发挥想象力为评委制作一个惊喜甜点，每周淘汰一人，直至最后剩余3 人进行总决赛，赢家获得大奖和“英国烘焙王”的称号。但这档节目在英国获得的成功是任何一档厨艺节目无法匹敌的，它不仅是2015、2016年全英观看次数最高的节目，吸引了以往这类节目难以争取的男性观众和高知观众，同时也被视为是“理解当今英国的关键”。各类影视评论家、文化学研究者纷纷参与到一场关于这档节目对英国文化的代表以及对新英国文化的塑造的热烈讨论中。该节目的影响力不仅存在于文化领域，节目播出后英国各大超市烘焙的相关食材和器材销售量出现显著增长[58] ；根据一项调查研究，在2013年在家做过蛋糕的成年人达到3/5，而这一数据在2011年仅为1/3[59] ；节目同样也带动了烘焙书籍的销售和烘焙俱乐部的发展，大量独立烘焙师出现；更有趣的是这档节目似乎对提高民族凝聚力有切实的影响：《每日邮报》称其复兴了英国的妇女协会，使该协会成员数创1970年来的历史新高[60]。就这档节目模式的规则设计而言的确与以往的《厨艺大师》和其他衍生节目相差无几，真正使得它成为一个新“英国符号”的根本是模式的主题选择、舞美和在执行过程中对“英国”这一国家主体的强调。
该节目模式的原始创意来自制作人安娜·贝蒂对英国乡村节日（fê te）烘焙比赛的兴趣，这种比赛通常为某个节日或者某项慈善事业而举办，地点一般设在室外的草坪上。因此整个模式的主题是对英式乡村生活/旧的美好时光的一种追忆与复制。比赛的场地设在蔓延的绿色草坪上搭建的半开放白色布幔帐篷中，外面是风景如画的花园和庄严古朴的庄园。帐篷边缘用一排小的三角英国国旗装饰，场景中常以英国烘焙历史的装饰插画作为选手竞技的背景。第一季为了体现对全国的代表性，节目不惜每一周选一个地点，以巡游的形式在英国各地举行比赛，最后一站设在伦敦。虽然后续剧集放弃了这种巡游，但古典庄园、绿草地和白帐篷都作为标志符号被保留了下来。比赛比拼的内容也常围绕英国传统点心如维多利亚海绵蛋糕、手指饼干、布丁等展开，同时也鼓励素人选手将具有悠久家族传统的烘焙秘方以实物的形式展现出来，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凸显节目对英式点心的历史追溯。在大部分选手的自我独白中都会提及“烘焙”这一过程，或者英式点心在其成长过程或是维系其家庭中扮演的重要作用，选手的介绍短片也会较多地谈及烘焙师与家庭的关系，而非其个人个性或者职业差别。无论是参赛者还是评委都表现出对英式烘焙（及其历史）发自内心的自豪与热爱，主持人会在选手准备过程中谈论英格兰糖的历史，而评委玛丽对选手的最高评价就是“维多利亚女王会引以为傲”的。但即使是评委们温和的评论例如“有点干”，或者“有点不足”，也足以引起选手们的眼泪和羞怯的回应，而这种回应又强化了“烘焙”对英国的仪式感：它是如此重要，失败本身就足以制造戏剧性的痛苦，已不需要依靠赛制中残酷的惩罚或者与大奖失之交臂的遗憾来“制造”。尽管比赛设有淘汰环节，但明显缺乏选秀类真人秀的残酷感，虽然参与者之间是竞争关系，仍有不少选手也会在对手陷入危机时提供帮助。当选手被淘汰时，评委们会给予肯定和鼓励，其他参与者也会给予拥抱和祝福。有评论家认为这种行为是吸收了英国传统的体育价值观：公平竞争，保持体面，失败者从容面对，胜利者则心怀感恩，胜负都是可以接受的[61]。节目模式不仅刻意强调烘焙在英国历史上所扮演的联系家庭与国民共同记忆的作用，也毫不掩饰地要塑造“烘焙”成为新时代凝聚国家的力量。在2014年苏格兰正在举行独立公投时，苏格兰决赛选手詹姆斯就在比赛中创建了一个“联合戚风蛋糕”，5个小蛋糕分别代表英国的4个组成部分和一个民族国家联合体。在2015年欧洲遭遇史上最严重的恐怖主义袭击，英国国内对穆斯林的敌视也日益严重时，当年的烘焙冠军却颁给了一位父母来自孟加拉国的穆斯林妇女纳迪亚。虽然比赛内容以英国传统点心为主，但节目仍鼓励融合其他国家的元素，既包括对“瑞士卷”的英国化，也包括对英国馅饼的国际化，如南亚裔的雀塔那因其食谱常以印度香料为特色而被评委保罗称为“有味道的女王”。几位移民选手都曾在比赛中表示烘焙虽不是自己传统文化中的一部分，但却是帮助自己融入新国家的重要元素。此外，还有其他的有色人种以及同性恋选手都在《烘焙大师》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成为少数族裔的“代言人”。故而BBC和节目制作公司也因此受到很多批评，认为其通过故意选择不代表普通英国人的少数族裔参赛者是为了将“多元文化议程”推向观众[62]以保证“政治正确”。节目模式确保了这种正确性的易执行，节目只有两位评委，而竞技的核心：糕点的味道无法分享给全体观众，也无法被量化，这使得烘烤的评判过程异常的主观化和易操控。但节目通过潜在的人为操纵实现的“政治正确”与《烘焙大师》的创意初衷是一致的：在一个分裂的时代，通过追溯共同的历史，代表最广泛的国民，塑造“同一”的英国。参赛者的多元化和代表少数族裔的冠军也许这会引发国民重新思考“英国人”的身份定位：“究竟谁可以代表伟大的英国和英国人”，然而这也是英国在经历了多年的全球化浪潮变得越来越多元化后对重新定义国家民族身份的现实需要。
《烘焙大赛》的成功正是建立在这种对国家现实需求的回应之上。模式创作人贝蒂曾花了4年时间向各大播出平台兜售这一创意，但当时大部分电视许可专员认为观看人们制作蛋糕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对市场没有太大吸引力。直到2009年这一模式才被BBC电视台纳入计划，并又花了6个月的时间进行细化。此时的英国正逐渐摆脱全球金融危机带来的经济萧条，国内民众在承受全球化所带来的重创后转而向内部、向历史索要一种归属感和安全感。这一时期许多民间组织如针织、插花在城市复兴并日益活跃，代表了英国民众对民族共同体的想象与社区实践。《烘焙大赛》以及它的衍生品《伟大的英国缝纫大赛》（The Great British Sewing Bee）和《伟大的英国陶艺大赛》（The Great Pottery Throw Down）回应并肯定了这种“个人丰富的日常创造行为”所打造的舒适家庭氛围，并在名字中以“英国”和“伟大的”放大这种行为的现实价值。当被问到节目的选角标准时，贝蒂直言是“试图获得一个有代表性的组合”，“一个有可能代表英国的组合”[63]。这种对自我身份的确认往往带有对边界的划分，几年后英国的反移民、脱欧等反全球化潮流是与这种民族共同体的确立一脉相承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节目在2015、2016年达到收视高峰。向内尽可能包含多元，向外却积极分隔，这是一种受到全球化深刻影响的在地化的复杂表现。
《烘焙大赛》的英国性是其在本土获得前所未有成功的首要原因，而其英国性也是导致模式难以在海外彻底本土化的症结所在。这档节目的成片被卖到196个国家和地区，模式被卖到20多个国家，有一些海外版的收视成绩甚至十分亮眼，但每一个改编版似乎都与原生文化有难以跨越的鸿沟。首先是“烘焙”这一行为习惯大多只存在于欧美国家，这也是为什么亚洲国家都拒绝了这档热播节目及其模式，“烘焙”无法像“做饭”那样具有全球普适性。烘焙对食材用量、顺序的精准要求是近乎科学实验的，这种哲学也不适用于崇尚感性与抽象思维的亚非国家；其次是烘焙的内容，虽然烤箱可以用来做各种菜肴，但英国原版是只做糕点，比利时版曾尝试要求选手做比萨，这种尝试打破了糕点作为一种非正餐带来的轻松感。美国版也很难真正以烘焙甜点在大众中唤起一种历史性的共鸣，因为对更多美国民众而言，“乡村集市是关于油炸黄油和摇摇晃晃的游乐园游乐设施，而不是水仙花和维多利亚海绵蛋糕，（整个国家）甚至不能就布丁的定义达成一致”[64] ；再次是烘焙的选角，例如法国这样的烘焙大国，传统的烘焙师往往是职业的，而不是家庭内的。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法国版的《烘焙大师》的糕点看起来普遍比英版要精致专业。因此，法国观众也许能从节目里湖光山色的园林景色中摆满甜点的凉亭寻找旧欧洲大陆的风情，但较难像英国观众一样找到与业余烘焙师之间的关联。美国曾两次引进这档模式但始终无法制作出打动大众的本土节目，美国评论家布瑞恩·莫兰曾这样描述《烘焙大赛》在美国的改编：“你有没有写过一篇演讲或一篇论文，但在你保存之前，你的计算机崩溃了，你失去了整个事情？然后，你尝试按照完全相同的顺序重写完全相同的单词，但不管你做什么，它就是不如原来的那么好？这也发生在电视上。”[65]美国版的选手似乎都是出色的真人秀素人“演员”，身上具备了一切戏剧元素，但唯独不是真正的家庭烘焙大师。他们缺乏英国那种对烘焙的国民性的认同度，美国观众也无法理解为何奶油蛋羹表面是否出现裂痕足以成为戏剧点。
汤姆·怀曼在评价这档节目时尖锐地指出，不到一个世纪前英国还是构成整个世界的基本政治制度之一，这也解释为什么英国的国家身份需要继续在帝国时代遗留下来的指示符中强化，不管是杜松子酒、茶叶还是英式点心。虽然现在这个帝国正在脱离以往的物质基础，但仍靠着“梦幻般的无尽夏天，在一个伟大的乡村庄园的草坪上打滚的浪漫期望”[66]维系国民和全世界对“大英帝国”的憧憬。所以节目都选在五月的乡村录制，节目中阳光永远明媚动人（尽管现实生活中的英国总是阴雨连绵），主持人躺在一望无际的绿草坪上闲聊，白色的帐篷中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偶尔有小插曲发生，但总体气氛融洽和谐，人们怀着对即将出炉的甜食带来的美好体验的期望。这个乡村庄园代表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幸福感，以对抗外部可能的危险：帝国的衰落与分崩离析、经济危机、融入欧洲与全球带来的负担。所以《烘焙大赛》不止是在回溯旧英国的辉煌，也在打造新的英国，一个背离全球化、专注于自身的乌托邦。《烘焙大赛》模式和成片在西方国家有限的被接受程度恰恰是一种这些地区对“反全球化”认可的表现。
【注释】
[1]罗兰·罗伯森.全球化：社会理论和全球文化［M］.梁光严，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166.
[2]《流行偶像》的模式受到澳大利亚《流行之星》模式的启发，澳方认为英国使用“流行”一词侵犯了其节目模式的版权.
[3]例如，在海选中，被淘汰选手的家人不满地表示：“他（西蒙）是英国人，他有什么资格来决定谁可以晋级（美国偶像）”.
[4]该节目收视率逐渐上升，到第六季时达到顶峰.
[5]2005年《达人秀》在英国制作了第一集，但由于主持人和ITV的合约问题，该节目直到2007年才正式面世，因此美国版达人秀反倒成了全球第一个正式播出的达人秀节目.
[6]《换妻》是一档社会实验类真人秀，两个迥异家庭的女主人对换，体验对方的家庭生活，并带来自己的治家理念.
[7]Master whinge as UK critics pan Australian version of hit show By Richard Clune The Sunday Telegraph［N/OL］.News.com.au，2011-02-27［2015-12-20］.http://www.news.com.au/entertainment/tv/master-whinge-as-poms-pan-chef -show/story-e6frfmyi -1226012621973.
[8]根据对Hendrik Van Daalen，FremantleMedia公司欧洲区副总裁的采访整理.
[9]乔纳森·弗里德曼.文化认同与全球性过程［M］.郭健如，译.商务印书馆，2003：48.
[10]Bednarek，There's no harm，is there，in letting your emotion out：a multimodal perspective on Language，emotion and identity in MasterChef Australia.Real Talk：Reality Television and Discourse Analysis in Action.Basingstoke：Palgrave Macmillan.2013：101.
[11]Has MasterChef lost its X Factor？［N/OL］.Theguardian.2011-02-17［2015-12-23］.http://www.theguardian.com/tv-and-radio/tvandradioblog/2011/feb/17/masterchef-the-x-factor.
[12]由于《幸存者》在美国取得了巨大的收视成功，许多同期的竞争类真人秀节目也受到《幸存者》的风格影响，包括《老大哥》《厨艺大师》等.
[13]根据对多位英国模式制作人采访得出的结论.
[14]范馨如.《中国好歌曲》如何带动“中国好产业”［J］.青年记者，2014，（4）：65-66.
[15]SCHILLER H.Globalization：Social Theory and Global Culture［M］.London：Sage，1992：39.
[16]贝拉·迪克斯.被展示的文化：当代“可参观性”的生产［M］.冯悦，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63.
[17]LEWIS T.Smart Living：Lifestyle Media and Popular Expertise［M］.New York：Peter Lang，2008.［3］MILLER T.Cultural Citizenship：Cosmopolitanism，Consumerism and Television in a Neoliberal Age［M］.Philadelphia，PA：Temple University Press，2007.［4］OUELLETTE L，HAY J.Better Living through Reality TV：Television and Post-Welfare Citizenship［M］.Malden，MA：Wiley-Blackwell，2008.
[18]ONG A.Neoliberalism as Exception：Mutations in Citizenship and Sovereignty［M］.Durham，NC：Duke University Press，2006.
[19]LEWIS T，MARTIN F，SUN W.Lifestyling Asia？Shaping modernity and selfhood on lifeadvice programming［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ultural Studies，2012，15（6）：547.
[20]成中英.脸面观念及其儒学根源［M］ //翟学伟.中国社会心理学评论（第二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34-47.
[21]CHOI S，YU S.Multifaceted analysis of chemyon（social face）：An indigenous Korean perspective［J］.Korean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1992，6（2）：137-157.
[22]根据“灰姑娘体重”的计算标准，如果一位女性的身高是160厘米，那么根据她的身体质量指数计算出的理想体重（BMI）约为56.3 公斤。然而，如果她想看起来苗条，她的审美‘灰姑娘’ 的重量应该在47.4 公斤以下.
[23]CHOI Y.‘One is not born，but rather becomes，a Korean woman’ ：Gender politics of female bodies in Korean weight-loss reality TV shows［J］.International Review for the Sociology of Sport，2018-04-16：4.
[24]CHOI Y.Disciplinary strategies of the Korean female body in a consumer capitalistic society［J］.Journal of Korean Association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Sport for Girls and Women ，2017，31（1）：103.
[25]节目要求参与者在完成全面改造前不能知晓自己的容貌变化，生活场所的镜子全部被隐藏，参与者直到走到舞台中央才第一次通过大屏幕看到自己完成改造后的身体.
[26]REDDING S G ，MICHAEL N.The Role of “Face”in the Organizational Perceptions of Chinese Managers［J］.International Studies of Management ＆ Organization，1983，13（3）：92-123.
[27]BORDO S.Unbearable Weight：Feminism，Western Culture，and the Body［M］.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03：165.
[28]Hu H C.The Chinese concepts of “face”［J］.American Anthropologist，1944，46（1）：45-64.
[29]TAY J.The search for an Asian Idol：The performance of regional identity in reality television［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ultural Studies，2011，14（3）：324.
[30]IVVATY S.Asian Idol：Kontes Keberuntungan？［A/OL］.Archive.org，2007-12-26.［2018-04-13］.https://web.archive.org/web/20071226150000/http://www.kompas.com/kompas-cetak/0712/23/hiburan/4097269.htm.
[31]TAN J.Did Hady win by SMS voting FLUKE？［A/OL］.Archive.org，2007-12-19.［2018-04-13］.https://web.archive.org/web/20071220175414/http://newpaper.asial.com.sg/show/story/0%2C4136%2C151072%2C00.html.
[32]Biffo.Confessions of a Chatroom Freak［M］.London：The Friday Project，2007.
[33]TAY J.The search for an Asian Idol：The performance of regional identity in reality television［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ultural Studies，2011，14（3）：332.
[34]CHEN K H，CHUA B H.An introduction to inter-Asia cultural studies［J］.Inter-Asia Cultural Studies，2000，1（1）：9-12.
[35]例如第二季选手们前往香港完成挑战时，舞美全部改为中式风格，评委坐在红木条案后，背景是大大小小的红灯笼，选手站的舞台是一个中式仿古大厅，T台上铺着仿古地毯.
[36]在哔哩哔哩的网站上观看《亚洲超模》时会反复看到：“她的样子完全不像日本人”，“她完全不是泰国人的长相”等此类的弹幕评论.
[37]COUTAS P.Fame，Fortune，Fantasi：Indonesian Idol and the New Celebrity［J］.Asian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2006，16（4）：380.
[38]HARTLEY J.From a ‘wandering booby’ to a field of cows-The television live event［M］ //Television Truths：Forms of Knowledge in Popular Culture.New York：Blackwell，2008：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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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BOURDON J.Unhappy engineers of the European soul：The EBU and the woes of pan-European television［J］.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Gazette，2007，69（3）：263-280.
[41]英国的《流行偶像》在2004年被其衍生品《X元素》所取代，该分析以上述时段的《美国偶像》和同期播出《流行偶像》及其后续《X元素》做对比研究.
[42]积极无礼是指故意采用不礼貌的言行，消极无礼是指无意中使用不礼貌的言行.
[43]LORENZO-DUS N，BOU-FRANCH P，BLITVICH G.C.Impoliteness in US/UK talent shows：a diachronic study of the evolution of a genre；Real Talk：Reality Television and Discourse Analysis in Action［M］.Palgrave Macmillan UK，2013：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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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美国版《老大哥》从第二季开始将节目改编为一个高度策略化的游戏模式，鼓励参赛者策划、结盟与他人进行较量，背离了原模式对监视概念的强调。本土电视观众评论美版《老大哥》是“没有老大哥，只有一群住在房子里的人”.
[56]OREN T G，SHAHAF S.Global television formats ：understanding television across borders［J］.Screen，2012，35（4）：540-542.
[57]LAUGHEY D.Key Themes in Media Theory［M］.Maidenhead and New York：Open University Press，2007：122.
[58]NIKKHAH R.Great British Bake Off sees sales of baking goods soar［N/OL］.The Daily Telegraph，2012-09-09［2018-04-05］.https://www.telegraph.co.uk/foodanddrink/foodanddrinknews/9530119/Great-British-Bake-Off-sees-sales-of-baking-goods-soar.html.
[59]RAINEY S.How the Great British Bake Off changed Britain［N/OL］.The Daily Telegraph，2013-10-12［2018-04-05］.https://www.telegraph.co.uk/foodanddrink/10370144/How-the-Great-British-Bake-Off-changed-Britain.html.
[60]COX L.The Mary Berry effect：How the Great British Bake Off revived the Women's Institute［N/OL］.Daily Mail.2013-02-09［2018-04-05］.https://www.dailymail.co.uk/news/article-2275940/The-Mary-Berry-effect-How-Great-British-Bake-Off-revived-Womens-Institute-revival.html.
[61]HIGGINS C.The genius of The Great British Bake Off［N/OL］.The Guardian，2015-10-06［2018-05-23］.https://www.theguardian.com/tv-and-radio/2015/oct/06/genius-ofgreat-british-bake-off.
[62]Sawyer taylor Food and British National Identity［N/OL］.Wordpress，2016-02-29［2018-05-23］.https://nationalismstudies.wordpress.com/2016/02/29/food-and-britishnational-identity.
[63]HIGGINS C.The genius of The Great British Bake Off［N/OL］.The Guardian，2015-10-06［2018-05-23］.https://www.theguardian.com/tv-and-radio/2015/oct/06/genius-ofgreat-british-bake-off.
[64]The Great Holiday Baking Show：US tries and fails to copy UK super smash.［N/OL］.The Guardian，2015-11-30［2018-05-23］.https://www.theguardian.com/tv-and-radio/2015/nov/30/great-holiday-baking-show-british-bake-off-abc-copy-fails，.
[65]MOYLAN B.‘THE GREAT BRITISH BAKE OFF’ IS AMAZING.AMERICA'S REMAKE IS UNDERBAKED.［N/OL］.Thrillist，2016-12-01［2018-05-23］.https://www.thrillist.com/enter tainment/nation/great-american-baking-show-vs-great-british-bake-off.
[66]WHYMAN T.‘The Great British Baking Show’ Is the Key to Understanding Today' s Britain［N/OL］.New York Times，2015-12-21［2018-05-22］.https://www.nytimes.com/2015/12/21/magzine/the-great-british-baking-show-is-the-key-to-understanding-todaysbritain.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