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性的情节观
以上两个章节分别探讨了情节诸多方面的关系,这些讨论在其各自的论述序列内应是井然有序的,但它们是否已综合而共构成了一个严密的有机的理论织体而无割裂或疏离之嫌,则似难以断定。
不过,这类狐疑也许可以通过对其内在“秩序”的廓清与综合而得到解决。譬如,以上各节内容中暗含着“历时性”与“共时性”的分析,从“历时性”与“共时性”关系上重构以上探讨内容,便可能形成一种新的整体性的综合观念。
情节可以进行共时性研究,即作为在特定时间内的一个完整体系来加以研究,因为情节存在于任一特定时间内,我们可以专门地探讨正“凝固”于这一特定时间内的情节的各类问题。情节也可以进行历时性研究,因为情节随时间的推移而扩展,我们可以探讨具有时间跨度的情节现象,对时间的流逝做出承诺。
这样我们就可以对前面各节的论述内容做出新的有序的排列了。首先,前面的情节研究中包含着两个级差的历时性分析。其中一个级差是对情节结构的历时性研究,“情节分布的进展与延宕”、“情节的时间联系”便属这一级差。另一级差是前文对情节概念的“内涵与外延”演变的历时性研究。虽然这两类研究同属历时性研究,但因其研究的具体对象分属两个不同层次范围,故对它们的研究结果也分属两个级差。其次,我们可以把前面的另一些研究划归另一个不同的亦即共时性的研究范围,属于该类的有“本事、情节与情节分布”、“情节的因果联系”、“情节的展开程序与完形程序”等。
我们再把以上两类成果加以综合,便可能得出一个建立在共时性与历时性基础上的情节观:情节是拥有“本事”、“情节”(狭义)与“情节分布”等三层次的复合静态结构,它在时序系统中展现为“进展”与“延宕”的二元对立和组合的动态结构。换一角度看,这动态结构中又包含着一个静态形式,即“展开程序”(当其尚未完成)与“完形程序”(当其已完成),“时间联系”与“因果联系”是情节的逻辑本质。情节的诸多内涵与外延,其一切具体的表现形式与程序,均在时间长河中经历过、经历着并将继续经历演变;人们对情节的观念认识也发生过、发生着,并将继续发生许多变化与超越。
【注释】
[1]托马舍夫斯基:《情节和情节分布》,载《西方二十世纪文论选》第二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
[2]参看亚里斯多德:《诗学》,第28页。
[3]参看亚里斯多德:《诗学》,第31页。
[4]托马舍夫斯基:《情节与情节分布》,载《西方二十世纪文论选》第二卷。
[5]转引自《外国名作家传》中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645页。
[6]转引自《外国名作家传》上册,第120页。
[7]斯特林堡:《一出梦的戏剧·作者的话》,见《斯特林堡选集·戏剧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394页。
[8]托马舍夫斯基:《情节与情节分布》,载《西方二十世纪文论选》第二卷。
[9]卡西尔:《人论》第十二章,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版。
[10]《罗伯-格里耶谈新小说》,见《叙述学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49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