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社会生产问题的意见
康氏对社会生产问题的意见又怎样呢?
他把这个问题毫不重视地放在他全部学说的后面,这正表明他对社会发展的物质基础无大重视。虽然他知道了今后的人事之争,“不在强弱之国而在贫富之群矣,从此百年,全地注目者必在于此”。又知道了“太平之世,无所尚,所最尚者,工而已”等劳资纠纷和劳动阶级的重要性。
康氏曾率直地指出:大同社会没有到来之前,农民、工人、商人要想免除痛苦是不可能的。在“独农、独商、独工”的社会里,生产的供求不等;“所储蓄者,人未必求,人所求者,未必储蓄,不独甲店有余而乙店不足,抑且人人皆在有余不足之中”。同时他又认为“工人各自为谋”的手工业,是比不上机器工厂的大生产,但这种机械大生产在“独工”的社会里,“大作厂机场之各自为谋,亦不能统算者也,不能统算矣,则各自制物,期必至甲物多而有余,乙物少而不足,或应更新而仍守旧,或已见弃而仍力作,其有余而见弃者则价必贱,不足而更新者价必昂……”显然的,这是生产手段私有无计划生产的必然结果。因此要达到生产和分配的合理化,就必须实行“公农、分工、公商”等生产和分配方法。
康氏的生产手段公有、使生产分配合理化等主张,和其他对生产组织计划所申述的许多意见,基本上都是正确的。可算是有锐利眼光的见解。
然而又可惜的,和西欧许多空想社会主义者一样,康氏不曾摸索到社会生产方式的发展道路,而竟谓:“去民私业,此事甚易,即自去人之家始也。”就是说,要废除私有财产,必先去家。但再往下问,怎样去家呢?除前面介绍过的方法以外,他更明确地说:“欲去家乎?但使大明天赋人权之义……”又说:“全世界人,欲去家之累乎?在明男女平等,各有独立之权始矣,此天予人之权也。全世界人,欲告私产之害乎?在明男女平等,各自独立始矣,此天予人之权也。全世界人,欲告国之争乎?在明男女平等,各自独立始矣,此天予人之权也。全世界人,欲去种界之争乎?在明男女各自独立始矣,此天予人之权也。全世界人,欲至大同之世,太平之境乎?在明男女平等,各自独立始矣,此天予人之权也。全世界人,欲去极乐之世,长生之道乎?在明男女平等,各自独立始矣,此天予人之权也…”(《大同书》)。
总而言之,要想走向大同社会,或甚至把人类化为“仙境”,就全凭这个万应的法宝——在“明”(或“大明”)天赋人权之义——这,是何等虚玄的幻想啊!
除以上谈到的问题外,康氏还有其他许多如政治制度问题、种族问题等等,不过这些意见也可从上面所提出讨论的问题中略见梗概,无非也和上面许多问题一样,只是在语言的形式上有相当的意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