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铸尊重知识,尊重知识分子,突出地反映在他十分关心文化方面的建设。作为主管一省和数省的党的第一书记,他的工作千头万绪,他要主持党的日常工作,过问车间的生产,农田的丰歉,财政的收支,社会的治安,但是,从一张报纸、一出戏剧到一部影片,以及学生的课本,作家的作品,他都时刻放在心上。他是一个有所作为、富有创造精神的带头人。他以坚韧不拔的毅力,指挥物质文明的生产,在努力改变本地区工农业生产落后面貌的同时,也以惊人的魄力组织精神文明的生产,使广东省的文化建设出现了蓬蓬勃勃的局面。

他是1951年调到广州的,来到广东办的头一件与文化教育有关的事,就是在中山纪念堂附近,盖了一座在当时来说颇具规模的科学馆,为广东省科学工作者开展学术活动提供了一个较好的场所。珠江电影制片厂的筹建,也是陶铸亲自决定,亲自过问的,省里花了成百万港币从香港进口摄影设备,建筑了现代化的摄影棚,建起了我国华南电影事业的中心。陶铸不但提议出版《羊城晚报》和《上游》杂志,还批准用文教事业的盈利,出了个《广东画报》,编印了在世界上也算是第一流的《广东名画家选集》。由于印刷的精美,他建议新建的羊城宾馆(即今东方宾馆)房里就挂“选集”的画页,这样既美观,又富有地方特色。借印这本画册之便,他批准成立了广东美术印刷厂。他不是广东人,但他很尊重广东的文化,对广东的各种地方剧种如此,对岭南画派的绘画是如此,连屈翁山的《广东新语》,他都要我们出版。此外,巍然耸立在越秀山上的电视铁塔,广州二沙头的体育中心,黄花岗对面的农展馆,主要是为培养华侨、港澳同胞子弟创办的暨南大学,以及富集了亚热带珍贵植物的华南植物园,著名的风景区——西樵山、从化温泉区的建设,无不经过他亲自筹划。他每次下乡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广州市负责城市建设的林西副市长,查问各项重大建筑设施的情况。

当然,陶铸不仅具体入微地过问这些重大的文化建设项目,还以过人的精力,对文化、教育、科学、新闻、出版、卫生等方面大量的日常工作,给予极大的关心,出主意,想办法。他在广东工作多年,每年的春天和秋天,必定要和广大教育工作者见面一次,谈形势,征求意见,听取批评,他把这种例会形成一种制度,戏称为“春秋二祭”。至于对广州的两张大报——《南方日报》和《羊城晚报》,从版面、标题、编排到选题、栏目、社论,以及新闻队伍的培养,新闻的写作,几乎没有不过问的。三年困难时期,他提出要关心知识分子的生活,适当增加他们的粮食定量。对高级知识分子(包括演员、盆景专家、高级厨师等在内)一年组织他们到从化温泉疗养一次,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他为孩子们的健康着想,在党的会议上大声疾呼要解决课堂的灯光照明问题。他说:“学校的灯光很重要,教师要备课,学生要做功课,现在不解决灯光问题,将来要出一大批近视眼!”他呼吁:“要保证学校供电,除了生产以外,机关供电应该不比学校重要,这是为了后一代。”为了解决学校开学没有课本的问题,他亲自打电话给运输部门,要他们开绿灯,首先把课本运下去。纸张紧张,他要求用最好的纸印课本,如果没有纸张,党内刊物可以停刊……

他就是这样为繁荣党的文化教育事业竭尽忠诚的。我想,这也许正是他离开我们多年,人们还在怀念他的原因所在。尽管他并非完人,在工作中不可避免地有过不少过失甚至错误,但是他仍然不愧为共产党人的楷模。

在新的历史时期,我们需要更多的像陶铸这样的一往无前的战士!

(金涛整理,本文原载1984年11月29日《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