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基础性的要求
素质是教育学、心理学、管理学诸多领域的核心概念。Mcclelland(1973)首次提出素质概念后,中外学者们针对素质特征及模型分别提出不同的观点。简而言之,职业素质是企事业单位职工实现岗位绩效的各种个性特征的总和,通常反映知识与技能、社会角色、自我形象、个性、动机等5个领域。
艺术管理者的角色随着成千上万的艺术组织为适应变化多端的文化环境而经历了艰苦的过程。至少在理论上,一个成熟的艺管者应该受到良好的学术训练,能够妥善处理目前工作上面临的问题,并能预见未来的重大变化。
1.知识领域与技能层次
一个优秀的艺术管理人员需要的知识领域是十分广泛的,包括:①广泛掌握艺术学、管理学等背景知识和相关知识;②基本熟悉一个或多个相关艺术门类的学科理论和技能技法,以及该学科的历史、现状和未来;③了解艺术生产和消费的国家政策、产业结构和市场态势;④系统掌握艺术创意与策划、艺术生产与制作、艺术推广与营销、艺术筹资与赞助、艺术评估与反馈以及艺术项目、艺术机构、艺术市场等艺术管理领域的核心知识,具有艺术管理学知识的深度;⑤熟知国际先进艺术机构管理运作的理念与模式。随着人类主观逻辑思维的部分功能逐渐被现代科技尤其是人工智能所取代,人们对思辨力的要求其实更高了,而思辨能力的养成离不开知识的依托。即使专业教育从知识学习向能力提升之转向并不意味着实践对理论的挤压乃至取代,相反知识学习依然是专业教育必不可少、永不落后的基本功。艺管行业举凡使自己更为优秀之士无不具备丰富的知识面和强大的信息量。
教育学观念认为知识有别于技能。对于管理者来说,虽然没有必要使自己成为精通某一领域技能的专家(因为他可以依靠有关专业技术人员来解决专门的技术问题),但他还是需要了解并初步掌握与其管理的专业领域相关的基本技术技能,否则就将很难与他所主管的组织内的专业技术人员进行有效沟通,从而也就无法对他所管辖的业务范围内的各项管理工作进行具体指导。当然,不同层次的管理者,对于技术技能要求的程度是不相同的。相对而言,基层管理者需要技术技能的程度较深,而高层管理者则只需要有些宏观了解即可。挑选称职的管理人员,是艺术团体成功管理的根本保证。关于如何挑选,美国的艺术管理专家认为,有效的方法是,不单纯讨论或界定好经理的标准,而要看他们在有效地从事实际工作时所表现出来的各种技能。
参照管理学不同层次管理人员的划分方式,艺管者同样具有高层、中层和基层的类别。管理学对不同层次管理者的素质约定同样适合于艺管者。
高层管理者。高层管理者位于组织层级中的最高层,在一个组织内的管理者中占的数量较少,总裁、董事长、执行总裁、首席执行官等职位属于高层管理者。高层管理者制定组织的总目标、总战略,掌握组织的大政方针并评价整个组织的绩效,是企业文化的决策者,对整个组织的管理负有全面责任。在与外界的交往中,高层管理者是企业形象的代表。
中层管理者。中层管理者既要执行上级命令,又要在下级面前代表企业形象,受上司的委托管理某一部门,与其他部门经理之间互相配合,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监督和协调基层管理人员的工作。中层管理者是企业文化的传播者与建设者。中层管理者数量很大,包括部门经理、艺术总监等。与高层管理人员相比,中层管理人员更注重日常事务的管理。
基层管理者。该管理层的人数众多,主要包括班组、团队负责人和办公室负责人等。基层管理人员亦称一线管理人员,也就是组织中处于最低层次的管理者,他们所管辖的仅仅是作业人员而不涉及及其他管理者。他们的主要职责是:给下属作业人员分派具体工作任务,直接指挥和监督现场作业活动,保证各项任务的有效完成。
上述3个不同层次的管理人员虽然都是管理者,但其工作内容和性质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基层管理人员主要关心的是具体工作的完成,他们在处理问题时,往往凭借的是其丰富的工作经验或熟练的技术才能。而中层管理人员则对组织总体的长远目标和战略计划更为关注,他们在处理问题时,往往依靠的是其丰富的人际交往技能与战略洞察力。因此,中层管理人员所考虑的问题往往是工作现场人、财、物的状态等。而高层管理人员所关心的问题则是如何制订战略计划,把竞争对手的市场赢过来,以扩大自己的市场占有率等。总的说来,基层管理人员所关心的主要是具体的战术性工作,强调技术技能;而高层管理人员所关心的则主要是宏观的战略性工作,强调概念技能;中层管理者在二者之间起衔接作用,强调概念技能、交际技能、技术技能的平衡。图7-4描绘了不同层次的管理人员的能力要求。
图7-4 不同层次的管理人员的能力要求
一般而言成功的艺管者应该具备“技术的、人际的和概念的”3种基本技能。①技术的技能,指对一种特定的活动了解并熟练掌握的能力。其中包括方法、过程、程度或技巧。技术的技能包括专业知识、在专业中的分析能力以及使用工具、设备的能力,如舞台布景与展览设计的能力。②人际的技能,指作为集体的一员进行有效工作并在自己所领导的团队中建立合作关系的能力,这种能力在个人同其上级、下级、同级相处的时候表现出来。成功的艺管者努力建立一种紧张与活泼的气氛,使成员能畅所欲言,鼓励他们参与计划执行与其直接有关的项目。③概念的技能,指为达到共同目标而对艺术团体的所有活动和利益加以协调、统一的能力,或者说是将艺术机构视为一个整体并驾驭全局的能力,进而能将本团体同整个艺术界、整个社区和政治、经济、社会力量的关系放在一起通盘考虑,认识并处理好这些关系,以便从整体利益出发来从事管理。
如果你是一个艺术机构的领导,应负责规划结果,包括对专家职能进行整合;应具备个人魅力,除了建立正规结构和制定规则之外,还要具有说服和表达的能力;你也是机构改革的设计师,应具有将组织目标概念化的才智和创造力,并且具备赋予这些概念以吸引力的技巧。
2.美学素养与管理品质
当代企业的使命已然不再属于纯粹的经济行为,企业家不仅筹划经济效益而且开始履行社会责任。营利与非营利艺术机构在管理目标上因超越一般企业而更加追求社会化的精神价值。艺管者不仅遵循法律规范、制度约束、工作流程,更应具备人文情怀、美学素养和管理品质。
一般而言,艺管者需要更加锤炼深厚的专业素养:①拥有公民基本规范,遵守国家法律法规,承担社会责任;②具有人文素养和科学精神,尊重多元文化以及不同的思想、观点和方法;③具有深厚的文化审美修养、开阔的国际文化交流视野和敏锐的文化发展眼光;④对艺术的热情和对事业的追求、持续学习与创造的品质、和谐的职业心态;⑤具有健康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
艺管者的品质更多的是在后天的学习和工作实践中获得的。不同领域、不同层次的管理者应根据实际需要有重点地培养自己的管理能力,更好地实现组织目标。简单地说,优秀的艺管者应该记住6句话:真诚的文化审美能力,新奇的艺术创意能力,巧妙的组织运营能力,娴熟的市场运作能力,丰富的资源整合能力,流畅的文字表达能力。
德里克·宗在《艺术管理》一书中,阐述了艺管者必须具备的3种敬业精神:一是追求卓越性和艺术真诚;二是追求亲和力和受众开发;三是追求公共责任心与经费的有效使用。
艺管者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在国内外取得优异的成就,在演示和呈现艺术时确保艺术的完善性。艺术组织必须保护和培育艺术的鲜明风格,并努力在更广大的受众(不论是专家还是非专家)心目中建立自己的独特形象。坚持艺术的完善性就是避免曲解艺术。艺管者倘若一味附和大众趣味,就是背离责任心的表现,其任务应是塑造大众趣味,帮助大众提高欣赏艺术的能力。这表明,艺管者的作用不仅仅是回应大众的需求,而要引导艺术行业的健康发展。
艺管者第二个奉献精神是开发受众,普及艺术。把更多的观众吸引到艺术世界中来的关键问题是为他们创造方便的机会。在这一方面,一直存在着艺术项目制定与观众之间难以调适的矛盾。长期以来,观众开发一直受市场营销范畴的限制。过去艺术教育者面临的是“高雅艺术”与“通俗艺术”的矛盾,今天在把文化视为事件、艺术视为娱乐的市场营销环境中,这个问题转化为如何在尽可能吸引公众的情境以保护专业卓越性价值。继承和发扬优秀文化艺术遗产,依然是艺管者的重大责任。
艺管者的第三个公共责任心是合理而有效地使用经费。社会和私人只愿把钱物捐献给有效使用基金的机构。经费对于任何艺术机构都是必需的,然而要获得成功,光以钱开路是断然不成的。这当然不是说管理的质量与利益必定相互排斥。保证经费的稳定性是确保艺术项目正常进行的前提。出色的艺术管理往往在努力维护主要审美价值的同时理解经费精打细算使用的重要性,它是一个艺术机构稳定发展的标志。
3.专有能力与跨域本领
艺术管理作为一种职业,对人才有着特殊的要求。对于艺管者而言,专门的、独有的专业能力要求可以归整为若干方面。从研究进展来看,艺管者所需要的专业能力和技巧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战略性计划、委员会发展、艺术志愿者招募、项目规划、市场营销、募集资金、经费使用等,以及社区组织、项目评估、艺术教育、为公众创造欣赏艺术的便利条件等。由此可以认为艺管者在艺术(艺术家、艺术作品)、观众(观众需求、潜在观众)以及两者之间的关联(审美、商业)上必须具备管理学、经济学、社会学、艺术学、心理学等综合的知识与能力。
艺管者的专有能力还可以归纳为:①具有艺术项目执行、艺术组织运营、艺术市场运作等方面的能力,以及具有对不同类型、不同时空的艺术资源进行整合的能力;②具有在艺术领域形成创意以及对创意的培育、阐释、评估和开发落地的能力;③围绕艺术管理所需要的案例分析、市场调查、信息检索、专题写作等实操能力;④在艺术管理领域具有批判性的思维、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表达和写作的技巧;⑤具有对于艺术管理持续学习、独立思考和敢于创新的能力。
艺术管理岗位就要从具体的技术工作做起,很难说从一开始就做高端的管理事务。在专有能力领域形成一技之长是艺术管理入门的必备。艺管者和那些相对传统的活动管理者是不同的,艺术管理的技巧实践是介于艺术家、艺术活动和一般人之间的奇妙领域,它的养分包括了艺术、艺术批评、政治、心理学、信息科学、经济、社会学、教育学等众多不同领域中的技能。
今天艺管者不再是传统的经理、总监、经纪人、批评家、企业家……而是所有这些角色的独特混合。其独特性在于,他们接受与之相关的种种法律、经济和国家体制,而他们的首要义务则是构造艺术。在某些国家和地区艺术的需要有时甚至会让他们站在主流政治和法律体系的对立面。当代艺术尤其如此。因此,艺管者要在不同压力之间保持平衡。艺管者的作用不是单一的,不是简单地接受指令,按照所谓正确的方式执行并运营艺术,看起来艺管者的角色在很大程度上像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艺术管理领域具有特殊性,艺管者应该具备多种技艺和能力,并且要在多种能力中保持平衡。有时人们将技艺与能力在当代的平衡归纳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学者、美学家、鉴赏家,另一方面是筹资人、宣传家、外交家。艺术组织的管理者必须能够明确组织的宗旨,解决各种冲突,管理日益复杂的商业信息,达到组织的整体任务和实践目标。
处于今天这个时代,不同领域、不同行业之间越来越呈现跨界趋势,艺术与科技、工程、商业、金融这些方面的结合越来越密切。在跨界融合、互联网+、双创教育的社会背景之下,艺术管理越来越成为多学科、多领域的交叉地带,我们过去常说艺术管理是管理学、艺术学、经济学的结合,而现在更应该包括科技、工程、金融、商业、城乡建设、遗产保护等方面的融合,所以跨学科融合将成为中高层艺管者特别需要的本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