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罗与拉美人的性格
拉美人的性格像西班牙文。
西班牙文是语言中的轻音乐。
拉美人便是踩着轻音乐的鼓点、伴着轻音乐的节奏、带着轻音乐的风格,在地球的南半部连蹦带跳地生活着的——那群人。
说到拉美人,便不能不使人想到Tango(探戈)舞的如风的激越;
说到拉美人,便不能不使人想到佐罗(Zoro)的侠气;和——古巴的蔗糖。
拉美人是热血动物。
拉美人的血液中似乎含有上帝赋予的如火药般一触即发、一发就不可收拾的易燃剂,只要一碰上引火的媒介,就会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爆发。
那个媒介可以是音乐。拉美人不能随便听音乐,因为他们一听到音乐之声便会随之起舞,不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那个媒介可以是女人发出的“雌性”。拉美的男人根本不能与任何异性的人类接触,因为只要他们的感官探得了异性有关信息便会随之“起性”,便会随之“发情”,当然,也不论是在任何时间和任何地点。
拉美人的爱情和浪漫是一触即发的,而且如探戈舞般狂热,如探戈舞般尽兴,如探戈舞般激越。但拉美人的爱情和浪漫也同样如探戈舞般见好就收,如探戈舞般戛然而止,如探戈舞般在惊心动魄后只有回味,而不会拖着一条“剪不断,理还乱”的尾巴。
想到拉美人的爱的浪漫,就会想到《卡门》中的卡门,就会想到《巴黎圣母院》中的吉卜赛女郎,就会想到堂吉诃德式的鲁莽……
而拉美人便都是堂吉诃德的同宗,而且是与原本浪漫得只需用一块树叶草草遮盖一下屁股的印第安土著人混了血以后的堂吉诃德们。他们迁移到一块没有法律、没有王朝,只有蓝色的海洋和无边的热带雨林的南美洲大地。
他们能不浪漫吗?
他们有理由不浪漫吗?
他们有理由不唱着狂热的歌,跳着奔放的舞,无拘无束、无法无天地浪漫吗?
他们是堂吉诃德的化身,他们的血管中流淌着的是堂吉诃德的滚烫的热血。当年在西班牙的君主制国度里,堂吉诃德只是塞万提斯(Cervantès)笔下的一个浪漫的、自由的梦;在拥挤的欧洲大陆上,西班牙人当年只能随着作家的笔去想象自由的天空和无拘的浪漫。真正使西班牙人实现了堂吉诃德式的英雄和浪漫的不是塞万提斯,而是哥伦布。
是他带着西班牙人走出了王朝;
是他带着西班牙人跨越了大西洋;
是他带着西班牙人登上了中南美那块在热浪中沸腾的新大陆!
那虽是印第安人的不幸,却是西班牙人的大幸;虽是印第安人的灾难,却成就了西班牙人浪漫、自由和狂热的梦!
西班牙人的斗牛士精神随着风帆,被传到了中南美,传到了新大陆。
他们在新大陆上开辟了更广阔的斗牛场,在纵横万里的热带原野中追赶起了奔腾的牛群。
他们找到了真正的敌手——大自然中比牛更凶猛的真正的野兽。
他们的好斗和勇敢的天性,在与大自然残酷的拼搏中得到了真正的锤炼。从那一天起,他们便从一群在狭窄的街道中被牛追着呼号乱跑的西班牙小子,或在封闭的斗牛场中穿着红妆哗众取宠的白面童子,一下变成骑着烈马在热带森林和庄园中纵横飞奔的、勇敢而风流的真正大侠——佐罗了!
他们一到拉丁美洲便忘了斗牛。
他们再也没兴趣斗牛了。
他们玩起了更刺激的游戏——与天斗、与大自然斗。
可以说是哥伦布成就了堂吉诃德式的梦,或者说是拉丁美洲的辽阔,为塞万提斯塑造堂吉诃德那种放荡不羁的英雄人物提供了想象的空间。
本人不是历史学家,无力考证二者之间的关系,但有一点却可以为以上论点提供佐证,那就是哥伦布是在十五世纪末(一四九二年)发现新大陆的,而《堂吉诃德》是塞万提斯在十七世纪初写成的。即使史实证明美洲大陆的发现与堂吉诃德的诞生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本人也愿大胆地认定,佐罗就是堂吉诃德在中南美的化身,是堂吉诃德式的自由象征。那种自由正是时代的勾勒者——作家的创作灵感。
十五世纪末,随着哥伦布的风帆拉开了两大移民浪潮:一群是从英吉利海峡扬帆西去的讲English的英国人,他们后来到了北美,建成了美、加两国;另一群是从西班牙斗牛场中冲出去的勇士们,他们冲进了中南美,创建了中南美诸国,英雄佐罗便是他们理想和性格的化身。
噢,Zo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