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8点

星期五,晚上8点

米拉出了事故。她想登上阿拉密斯。马儿起身直立,或者说是米拉让它站了起来。我在拍约赛特的镜头。米拉正穿着浴袍,沐浴在阳光下,她在水池中洗头发,又带马儿在苜蓿地漫游。在屋前,我们中没有一个人可能注意到的情况下,米拉大概是想让这匹马戏团的马儿直立起来,于是拉了它的缰绳。马儿就后仰,把她掀翻在地。她没有死真是一个奇迹。我们把她送到了图尔。她显得非常勇敢,甚至有点强充好汉的意味。但我猜测,刚才的突发性事故令她受冲击太强,还没能反应过来,也没意识到自己的痛苦。令人害怕、担心的是受冲击之后的反应。她的右腿似乎只有一些表面性的擦伤。

这天早上天气很凉爽。有太阳。飞机依然在那儿盘旋。阿勒康神经绷得很紧,他姿态极为谨慎地坚持工作。可当他准备好拍摄时,一朵云飘来,一架飞机经过,一只狗在叫,珠鸡(嘈杂的叫声)盖过了演员们的嗓音,音效被搞坏了。

在与城堡主人共进了一顿完全“反节食”性质的午餐之后,我回到晾晒那一场戏。在那一片简单洁白的背景之下,约赛特天蓝色的裙裾显得极为夺目。

为了配合这一场景,我让她说:“谁洗了我的衣服?”阿弗南(Avenant)回答:“我们”,而她又接着说:“那些床单晾得不好,都拖地了。”

我回来,累得散了架。我们要到歇尔河(Cher)边上的一个小咖啡馆共进晚餐。为了到那里,很难找到一条没有堆积废墟的街道可以让我们的汽车通过。又是一顿“反节食”的大餐。我和阿勒康想办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在没有米拉出现的情况下如何拍完马赛尔·安德烈的镜头。明天早上,我很希望拍弓弩手,这是电影的开场戏。可在图尔的博物馆里,我们只找到一些很重的武器,又不能使用。

马雷的腿上长了一个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