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18日,早上7点半

星期二,18日,早上7点半

艰辛的一夜。深受这些侵蚀全身、在臂膀下噬咬着我的红斑的折磨。在圣·毛利斯,工作成功地把我从病痛中解脱出来。可在家里,它战胜了我。两天以来,我一直疯狂工作,在美女的房间里,顶着各式各样的困难。得看放映,对自己的工作有意识。可实验室冲印得很少。他们给我展示的图像,也是次序颠倒,不是应有的那种必不可少的帮助。阿格法太生硬,看上去没有传递出这个具天堂感的房间那种绚烂多彩的透明。我把迪奥(Diot)(实习助理)打扮成了野兽。可以把他当成马雷。面具赋予了他同样一种野兽伤感的外表,令他也有同样的举动(为了带好面具,把手放在嘴巴和眼睛上)。我让他站到帆布后面,走廊那一端,在“您在我的房间干什么”那场戏之前[4]美女在梳妆,猜测着那个人影。她摘下活的手臂握着的烛台,走向门口。接着,我拍了约赛特的反打镜头——与让诺在她门口的镜头相对应。我在银幕上看到了这些镜头。还算精彩,但试验的记忆依然困扰我。我得在今天早上重拍一个野兽正在吼叫的特定镜头。半身的图像吸引力不够。还剩下约赛特后退着离开的场景,接着就是让诺在房间的戏(当他在美女借着魔力离开之后,回到房间,走近空了的床,闻着那皮毛)。

劳累,病痛,黑白交替的工作方式令我迷糊,阻碍我形成一个总的观点,尽管我感觉到了这些图像那夺人心魄的美丽。

得恢复平静,如河水静静流淌的状态。我努力战胜自己。

没法回复那越积越多的信件。没法回应朋友们的召唤。保尔为我买了一辆车。他找了个司机。我刚刚坐上这辆车,准备随便到哪里换换空气,逃离这包围着我也浸淫着我的脏乱。

没有比丝毫不能喘息地拍摄一部影片更可怕的事了。这令人不禁暗自思忖是否会在达到目地之前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