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点钟
我们吃了午饭。一切都是“反减肥”性的。主人给我们上了牡蛎。我让人正对着屋子安了轨道,在家禽圈的角上。我要拍美女在月光下出逃的那场戏。她围着斗篷,顺着屋子的墙面而行。她走到了野兽头形状的马具边。她左右张望。阿勒康前进,拍摄美女及还在她父亲家中的野兽的特定镜头,那时的野兽正谋划着自己的未来……这个十七世纪的铁马具第一天就给我震撼感,那是我发现这个屋子的日子。那就是我找的屋子。
汽车带来了关于米拉的消息。没有任何裂缝。休息一个月。他们允许我让她明天工作。所以,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可以完成。那些“小侍从”们在图尔。若有太阳,我就可以拍完米拉的戏,她就可以休息了。
夜景。——美女在月光下出场(红色的屏风)。阿勒康摆放着台灯、屏风、轨道。太阳转向了。阴影也移动了。我跟他说了这个。可对于一个摄影师,哪怕是很可爱的人,他要以对日月星辰的无动于衷来与你对抗,还能说些什么?
最终,阿勒康宣布没有足够的阴影。四点钟了。马雷还没有从诊所回来。我决定拍摄“给我带一支玫瑰”的特写镜头。约赛特在第二次拍摄时出色的表演令我成功了。可音响师说刚才最后一句话被一架过路飞机的声音所遮盖。约赛特变得有点烦躁、紧张,没法再找到那种简朴,那种放松感。太简单了或者不够简单。我有点发怒了,在第七次试拍时叫停。可我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决定再拍一次。我又拍了两次(一共拍了九次)。声音总是有问题。但也可能我们认为的不好的声音实际是好的。
马雷被他的病痛所折磨,脾气很坏。他回到了诊所。明早有人要为他动手术,这令我们两天之内见不到他。我会利用这两天来拍摄米拉坐着轿子出发的戏。
与克莱蒙和阿勒康一起,我们把那个轿子给否定了,我自己重新组建场景(以便米拉可以尽量少移动)。
我自问。我心想这些如此艰辛的日子不也正是我生命里最温馨的日子。充满友情,充满善意的争吵,充满笑声,充满了对流逝时光的攫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