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6号,晚上7点
布满云雾的天空。保险公司对米拉和让诺都负责。他们现住在诊所里。在罗什高尔邦,大家都冻坏了,裹着戏服取暖。埃斯科菲给侍从试装。我和他们一起在家禽饲养棚里预演。我们决定试拍两个可以用电灯光照明的镜头。我拍娜娜叫醒睡在稻草车上的布兰(Blin)的哥哥的镜头。在一千瓦的灯光下午餐,大家都感觉有点像在阳光之下。阿尔多疯狂工作,拍了无数的照片:一起坐在桌边的我们、侍从们、挤在稻草堆里的女演员们。达尔邦从诊所回来。由于天气不好,我们没有让米拉过来。让诺开刀了。阿勒康决定在没有太阳的情况下拍摄洗衣池那短小的一幕。汽车出发去诊所接米拉。我们靠衬裙和男式衬衫,让她和娜娜在最后一分钟才脱衣服,着戏装上场。我们在马儿周围围了一圈晾晒的衣物。那个我本没有什么感觉的场景变得非常美丽。这些皮肤白暂的姑娘们,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衣物中间,水泛着浪花,米拉放声笑着,娜娜绞着一堆衣物,又把它们甩向镜头,所有这些短暂的画面令我想起Armance的洗衣处,和驼背的医生[1]。没有别的可做。天哪。在水房里,是侍从、化妆师、服装师乱哄哄的场景。他们唱着俄罗斯合唱曲。有人在给米拉试她节日的长袍。我走了。我到诊所去。汽车把我放在路边,像箭一样飞驰而去。我在让诺房间门前又见到他。米拉和米歇尔也来与我们会合。一点一点地,剧组的人开始在这个小小的诊所安顿下来。我想我可能也会在这里过上几天,重新接受胰岛素的疗程。
如果明天有太阳,我想拍那些轿子和侍从的镜头。只要一点点运气,米拉就可以拍完、自由了。
为什么这个“演员们休息”与“演员们在行程中”的主题会具有如此的魅力?这些幕后的场景展露在眼前令人惊诧。我从来不会对此感到厌倦。等待时,总是能自我安慰。尽管种种的不舒适,我们的旅馆(波尔多旅馆)里美妙的氛围无法言传。仿佛是初中,是假期,是旅行。生活在一起,工作,讨论工作,对我而言,意味着最大的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