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10月14日,晚上6点

星期天,10月14日,晚上6点

昨天晚上,我病得太厉害而没有写日记。这是第一次,病痛全线胜利。晚上,随着夜晚的放大作用,我一度相信这脖子上的疖子会变成不知道怎样的蜂窝织炎,令我无法再工作。但是,多亏了我的团队,哪怕我真是不得不停下来,摄制工作也不会真正停止。马雷监督表演。克莱蒙导演,伊贝里亚协调。贝拉尔添加奇迹。我的机械系统相当牢固,可以在一周内没有我而照常运转,就像拉斐特夫人(Mme De La Fayette)说得那样,靠机器。

今天早上,抽血。五点钟,R.。我病得非常、非常厉害。七点钟时,沙巴尼耶(Chabannier)医生给我化验结果。糖分又回来了,决定了这一次细菌的进攻。我得重新开始胰岛素的疗程。

我会去摄影棚,直到这对我而言成为不可能,但我还是会去。

昨天,我开始着手树林的布景,一个真正人工的草儿、苔藓、岩石和树皮的世界。把马赛尔的马牵来的马夫看到这个布景,以为我们会把他的马儿变成耍杂技的。他偷偷地走了。我到景地。没有马。大家在寻找马儿。汽车朝各个方向出发。我们找到了他。安慰这个马夫。事情安排妥当,但已是那么晚了,原本计划中的六个镜头只能拍两个。我用替身拍摄了剩余部分。雾气和距离允许我这样做。在这次延时拍摄之后,我开始姐姐房间的戏。

没有比照相更神奇的东西了。我看着自己的相片,在Monde Illustré的封面上。我当时在图兰。自以为已经痊愈。事实却是将大病一场。我自己没有看到的,照片上已显现。我自以为身体极棒,可照片却显示出这是一个病人。

我发动这场对抗发散与半帧图像的战争还是有道理的。昨天的图像上千倍地更有力度,如同我非常欣赏的佩里纳尔(Perinal)的作品一般,在光线映衬下,轮廓有如雕刻般明显。女人们不见了。而他们的角色更加突出。慢慢地,阿勒康找到了他的平衡,这与我叙述、停顿、描写的方式相吻合。他非常用心,我对他充满感激之情。他从不固执己见,从不想办法来证明我的错误。我们的团队越来越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