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一午夜
2025年10月14日
星期五,晚上一午夜
每晚都作这样记录很枯燥无味:今天拍了七个镜头。我又拍了这个或那个场景。我的本意,在于让那些某天会读到我的年轻人懂得——英雄主义是诗人本应具有的条件,诗人只是服从于指挥着他的那种力量的仆人,是一个从来都不会离开他的主人的真正的仆人,会一直陪伴自己的主人直至断头台。今天,我在一种无比难耐的痛苦中工作,不停地担心着自己会晕厥过去,但我继续工作着,指挥着,创造着,接待着来访者,仿佛身上装着一个弹簧。好几次,我感到了一氧化氮的征兆:我们工作的这一种混杂的场面突然显得像一种极为粗野的东西,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结合物。我们仿佛行走在一个繁复、精致、神秘世界的斜坡上,与这个世界相比,我们的机构宛如一出可笑的闹剧。我猜测这是昏迷的前兆。但我们的世界依然存在着,它要求我们谦逊。我没有停止决定机器的位置,指导演员的表演,去他们的住处接他们,监察着试验的图像,盯紧阿勒康和阿尔多工作——他们两个人的慢动作真是可以相媲美。我坚持着对抗那个判决例外的法庭。我会完成一个例外。这是法兰西所留存的唯一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