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晚上9点

星期六,晚上9点

我不会说:多么美妙的工作(我对整体状况根本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说):从昨天早上开始,我的活干得多么出色。一切都源出自然,又归于一种未曾期待的次序。我既没感到眼睛的病痛,也没感到累。演员,摄像,机械师,都仿佛被从我心中飞出来的翅膀所激荡。那是把制呢商人关在壁柜里以后,马雷和奥克莱尔模仿着女儿们在大厅里吃饭的一场戏。我先拍了黑暗中商人的一些镜头,被一丝光线照亮的一只眼睛、鼻子,或是嘴巴。今天早上,我开拍卢多维克—阿弗南的大闹剧。从地面到阳台我搭了一条陡峭的轨道。机器随着他们的运动上升、下降。午饭后(贝拉尔与鲍里斯[Boris],玛丽·露易丝[Maris-Louise]、布斯凯[Bousquet]和一个美国记者一起来吃午饭),我拆了轨道,又用这种方式搭了到底的另一条,令机器可以转动,扫拍到整个房间。这运动的机子令我可以让男孩子们迅速地活动,镜头从他们身上转移到姐姐们身上,拉出一条挂毯,像裙摆般展开,简言之,就是可以极妙地准备米拉和娜娜的音效,因为当男孩子模仿她们的时候,得由她们来配音。多亏这种方法,我把十二个镜头压缩成了四个。时间限制令我没有拍完最后一个。我拍了十一个。周一早上,我会在进入姐姐的房间之前拍好这第十二个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