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上7点钟

星期天,晚上7点钟

夜晚即将开始,医院里那令人惊异的夜,在众多的探视之后巨大的寂静。我的房间仿佛一间蓝白相间的高级厨房,因为墙壁上映着影子的电影,便如船舱般晃动。这影子的游戏好像水纹,又像是海边的医院天花板上的大理石纹,因为隔壁房间、玻璃窗、走廊、树木后那些楼房的窗户而变得更加复杂。

朋友之潮给我留下了鱼子酱、鲜花、香槟酒。这些与我的厨房极不相衬,令它看上去像美国电影里的厨房。

下雨。娜娜告诉我保险公司对我有怀疑,还威胁说再也不为我下一部电影作保。也罢。我会写书。我会排戏。我会留下《美女》的证词,就像我曾留下的《诗人的血》。

如果保险公司怀疑在这样的情形下是出于某种私欲而自残,那他们就不用再为我们这类人中的任何一个作保,而只能接受那些完全休憩式的制作。

克莱蒙和贝拉(Bella)一起来看我,说圣·毛利斯空空荡荡,阴沉沉的。《皇后的项链》(Le Collier de la reine)依然因为两合公司股金的悲剧而停滞着。我们的布景在等待。工人们失业。愿上帝保佑让我能尽快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