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求法者之成绩
一、朱士行。朱士行为汉人沙门之始,亦为西行求法之第一人,在于阗得梵本,遣弟子送归,即今本《放光般若经》。
二、法显。(诸贤之西行求法,其动机皆为求学,与基督教徒之礼耶路撒冷,天方教徒之礼麦加,与夫蒙藏喇嘛之礼西天不同。)法显与玄奘,为西行求法界前后两大人物,稍通佛门掌故者皆知之。先是沙门西游,朱士行而后,有竺护法(晋武帝时)、支法领(东晋孝武时),皆至于阗而止,唯法显深入天竺,为汉地沙门入印度之嚆矢。显出游凡十五年,归国后,译诸经论百余万言,又纪旅行中见闻为《佛国记》(亦作《法显传》)。至今治印度学者皆宗之,英、法、德文皆有译本。(显以东晋安帝隆兴三年往,义熙十二年归。)
三、智猛。猛,雍州新丰人,姚秦弘始六年出游,在法显出游后四年也。猛遍游印,留印最久(在外凡三十七年)。得梵本甚多(同十五人出,仅同一人归),《僧祇律》及《大般涅槃》其最著也。
四、道泰。泰之出游,当在刘宋或东晋时。据《开元释教录》卷四下云:“泰至葱西,综览梵本,获《婆沙》本十万余偈,及诸经论,东归。”法显诸僧西游,目的在求大乘经典,道泰则注重小乘,《婆沙》大论输入,泰之赐也。
五、宝暹。唐《高僧传》卷二《阇那崛多传》云:“有齐僧宝暹等十人,采经西域,获梵本二百六十部。”
大抵隋代所译世亲时代,七世纪为陈那、护法、清辩[辨]、戒贤时代,佛教昌明,达于极点。六世纪介在其间,成为闰位。(二)[1] 西域方面,五世纪苻、姚二秦与凉州以西诸国交通极密,元魏益收西域之半以为郡县,故往来利便。六世纪则突厥骤强,交通路梗,故玄奘之行,迂道以求保护于叶护。七世纪则唐已定天下,威灵既播,如履户庭。(三)中国方面,四世纪以前,佛教为无条理、无意识之输入,不能满学者之欲望,故五世纪百年间,相率为直接、自动的输入运动。至六世纪则输入者已甚丰富,当图消化之以自建设,故其时为国内诸宗创立时代,而国外活动力稍减。及七世纪则建设之结果又感不足,于是向百尺竿头再进,为第二期之国外运动也。至第八世纪之后半,印度婆罗门教中兴,佛教渐凌替矣,而中国内部亦藩镇瘈噬,海宇鼎沸。故义净、悟空以后无间焉,其可称为留学史之掉尾运动者。则宋太祖乾德二年至开宝九年,敇沙门三百人入印度求舍利及梵本之一事耳。然衔朝命以出,等于官派留学,故成绩无足纪矣。
[1]上文未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