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纹的制造方法与分类

第三章 花纹的制造方法与分类

小屯出土的觚范,大半都残缺不全,但是仍有一部分把边缘的原状保存着。检查有完整边缘的觚范,我们可以得到几点重要的认识。这些材料有:

(1)有完全的象限面足饰部分一块(A2004)(图1);

(2)足饰近于完备,并略带腹饰的三块(红号A1592+B370、A1329及A1515+A1516);这三块都缺右下角(图2、3、4);

(3)脰部花纹都作条状,共五件(红号1374、1573、A856、A1460、A980)(图5、6、7、8、9)。我们没有发现过独立成块的腹饰觚范。

上述四块足饰的范和足饰带部分腹饰的范,左右边缘均保持原来状态;这可以证明它们横的排列是由四块同样形制的范(即象限面大小的范)排成。第一块范上下边缘都保持“楔形”原状;第二块至第四块下边边缘保持原状,上边缘,即带腹饰部分的,都残缺。

由以上的检查,就出现在青铜觚形器的花纹发展说,殷商时代的觚范之单位的大小和块范的拼凑,至少可以分四段讨论:

(1)第一段,制造全素觚形器,是否由块范拼成?若是由块范拼成,块数为多少?均无可靠的材料作推断的根据。

(2)第二段,腹饰、足饰、脰饰的范分开制造,铸器时再作拼凑;拼凑的方法为楔形接榫,有花纹的部分,每周至少有四块范。

(3)第三段,腹饰与足饰的范,合制成一块;但仍由四块拼成一周,如前段所说,这一段铸造程序应该可以用实验证明。

(4)第四段,脰饰的范单独制造,一周不止四块。我们知道大部分的觚都没有脰饰。很可能地,在铸造半装的觚形器时,脰部的外范只是一个简单的外圈;到了脰部也加装饰的时候,就把有花纹部分的范分开制造。因此,脰部的外范也由好些块范拼成;但是否只有四块,却难说定。

以上所说的情形,只是根据残存的土范考查所得的一部分推论。这个制造程序,演进步骤及前后的次序尚无足够的出土资料作断定的凭藉。

现在我们再看青铜觚形器的装饰情形。小屯及侯家庄西北冈出土的四十件青铜觚形器所具的外表装饰,有四个等级可分:

(1)除简单的弦纹外,没有任何文饰的(简称全素)共五件,计小屯出土四件,侯家庄西北冈出土一件。

(2)仅腹部有花纹装饰的(简称单装)共四件,计小屯出土三件,侯家庄西北冈出土一件。

(3)腹部与足部均具有花纹的(简称半装)共十六件,计小屯出土八件,侯家庄西北冈出土八件。

(4)腹部、足部、脰部全带有花纹的(简称全装)共十五件,计小屯出土两件,侯家庄西北冈出土十三件。

照以上的数字计算,殷墟出土的青铜觚形器中,全素的有八分之一(12.5%),全装的近三分之一强(37.5%)。除了全素的五件,其余的87.5%都具有腹饰。如果我们假定最早的青铜觚形器为裸体的全素的作品,我们的次一个假设应该是:腹部为装饰青铜觚形器设计人最先注意的部分,其次为足部,最后为器的上半,即脰部。这个假定的装饰发展次序:腹—足—脰,是否可以证实,篇终再作讨论。现在我们先把分布最广的文饰,即腹饰,作一分析。

根据觚形器花纹的分布情形,我们可以推想到它的制造程序,为循着把上下分成三段,一周分为四块的分制法原则。但是这个程序也经过了若干变化,尤其是在拼凑的时候,可以把一周的范块由四瓣合成两瓣,可以把腹部与足部原来分制的范块打成一片。这一类的分合常常反映在器物本身上,并留下痕记,有时我们尚可以查得出来。

最要紧的自然是花纹本身的制作。照上篇的分析,我们知道这一工作的开始,第一步的工施在模上,由模翻铸到范上以后,有时再加些填空的花纹,但是大多数都只翻印模上的原纹。以下是根据出现在器物上的花纹,所作的一种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