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盂形器

5.盂形器

甲骨刻辞中img字是常见的,《卜辞综类》举115例;此字总是作地名称。在殷墟发掘出土的青铜器中,惟一具有铭文的,并且体积甚大的盂形器(R1092)有款识四字,分见于器及盖,都是imgimgimgimg。罗振玉在《增订殷虚书契考释》云:

《说文解字》:“盂,饭器也,从皿img声。”古金文从于(盂鼎)与此同,卜辞或从imgimgimg亦于字,img即皿省。[12]

由上所举殷商时代的各例,可以证明,同在卜辞内与出土的青铜器款识上的同样的字,意义可以不同。不过卜辞中所见的“盂”字,最大多数都从于,从img(前五五六)的只有一例。但在青铜上铭文仅见一次,却是从img了。殷虚出土的盂形器,共有四件,除了外形相似外,各具有一对曲耳。

(甲)寝小室盂(R1092 图14,图12〔3〕)

寝小室盂是一件大器(向上外斜壁,有盖),容量有16650立方公分,并有一个完整的盖,出于HPKM1400墓道。器形,一般地说有点像仍流行于现代的大花盆,这自然只是就它的普通的外形说,即大口,较小的底,圆形圈足。

寝小室盂特具一盖顶,这是这件器与其他的三件盂形器标本不同的一点。在殷墟出土的陶器中,类似盂形的标本甚多[13],却没有带盖的。寝小室盂的盖,外作伞顶形,下有一周壁由顶盖边缘斜下,可以恰恰地套入器口,紧密吻合。盖顶中心有六角圆钮,六面各刻划同样花纹:由双弧构成单线飞翼状五道,上下累积,最上端耸立腰圆形火苗的阴纹。顶钮下有一圆柱形茎,直接盖顶中心。盖顶近边,有夔纹一周,分为两个相等的半周圈,每半周圈均以四个夔龙纹,分两队对称地平排,向中间的盾牌形纹作对称的排列,器身花纹一周带,由三个单位构成。

器身周带之花纹内容如盖顶,惟盾牌纹三分,中间为一条隆起的中脊,左右夔形纹眼珠凸出。周带下缘,成排地垂吊尖形叶状纹共十二瓣。圈足外表亦饰夔纹一周,排列如器上,分三个单位成一周圈,各单位均以两对夔龙纹对称的排列。最别致的,为圈足内的底部盘,有带角单爪龙纹一周,张口尖尾,尾在口内靠上颚,用阳文表现。

(乙)直壁盂(R1091 HPKM1005出土 图15,图12〔4〕)

这一器出土时失去了一个曲耳,但其他部分尚保全完整,器高189公厘以上,口径267公厘,容量6130立方公分。最可注目,是它的周壁形近于直立。器身外表文饰由口下一周带,下垂尖端三角形垂花十八瓣。组成上周圈带之三单位,花纹结构相同,每一单位的正中,突起上下平行三分的盾牌形纹,左右各对称地排列,头向中的一对夔龙纹。周带上下均以线界划,夔龙间以细线云雷纹填满。下垂三角瓣,各瓣结构类似,以粗宽条带钩的三角纹表现简化之动物纹,以细线云雷纹填空。

足部花纹周带亦由三类似单位构成:各以两只夔龙纹对称地排列,中间分界部分如器身,隆起如三分盾牌状;夔身尾部后延,尾端后卷。

(丙)中柱旋龙盂两只(R1089 图16,图12〔5a〕、〔5b〕;R1090 图17,图12〔6a〕、〔6b〕)

这一对盂形器,外形都像第一形(甲),体积较小,大口,圈足,周壁内倾坡向下。但器内由底部中心挺立一圆筒形直柱,下实上空(图12〔5a〕、〔6a〕);顶端圆拱,上节空筒顶端,盖有斜行窄缝四条分向四方。沿顶盖旁,向上倾斜射出六片联缀花瓣,形如盛开花朵。柱下段中间——实体的一节——有活动圆环,环外围衔接四只弯身长龙的上体,头面向上,均有双角,亦分别向四个方向投出。四龙头之角,两个是尖锐的,两个是平头的,相间地排列,各自相对;中间的圆环圈,可以灵活地在直茎上转动。

器身的外表有一周花纹,在曲耳以上,近口沿处。文饰周带由六个相同的四肢目纹构成,用堆雕模文表现,以细线云雷纹填空,圈足部外表,以三联式的肥遗型构成一周。

曲耳仿纽股的绳索状。

两标本之结构与文饰完全相同。

HPKM1005所出的这对青铜器,已引起了研究殷商铜器的学者甚大的注意。这不像是一件普通的容器,具有贮存流质或固体的饮食品作用的。若说是为装饰用的,中柱旋转的一环及环上四弯龙头,似不能配合,龙角的顶端或尖锐或平头,是否显示其性别或其他区分固难断定,但必代表区别的意义。此一器不但未见前人记录,自安阳发掘以来,亦未闻他处有类似标本出现,尤可注意的一点,为此器铸工,照万家保分析,至少代表四次的分工,全器在铸工技术程序上说,是极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