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四足斝形器

2.四足斝形器

第一式 联裆足,细颈,纯缘外坡。

此式只有一例,见《善斋吉金图录》上;四足上部,颈部及鋬均有文饰(图13〔3〕;图10〔6〕)。

第二式 分立足,器身长方盒形,纯缘外坡,纯缘下略向内束,作短颈形;多数有盖;兽头鋬,全身文饰有及足部者(图13〔1〕、〔2〕;图10〔7〕)。

在见于著录的斝形器中,除了上述的类型外,有四器不能纳入以上的分类系统。这四器为:

(1)《宣和博古图录》卷第十五中之“汉虎斝”。这一器形类似现代著录中的盉[7],北宋的古器物学家叫它作“斝”,并认为是汉器,可以证明那时对于古器物名称尚没有划一的标准,缺乏若干基本的认识,也许主持这一器命名典礼的人把向上的一流当作柱看待了(图7〔7〕)。

(2)《双剑誃吉金图录》上三十一之“冓作斝”。口上以耳代柱,据于省吾考订,双耳“为后人所补”,单论器身形制,可以类别入三足形,第一式,甲型(图13〔4〕)。

(3)《西清古鉴》二十三之十七“凤文斝”。口上无柱,联裆三足,上身为细长颈,无纯缘,身旁一鋬,足跟甚细长。这一器的形制,显由陶器中的单耳鬲衍出,但不具斝形器最主要之象征性的形态——口上两柱。这一器不应命名为斝(图13〔5〕)。

(4)《西清古鉴》二十三:八之“丁亥斝”,分立的四足斝形器。这一器的鋬与柱的位置之关系,属于爵形器的作法。若非赝品,必为改造。但未见原器,无从判断(图13〔6〕)。

兹将见于著录中的斝形器一百一十五例,与小屯侯家庄两地出土的斝形器十五例[8],作一分类的比较,得表如下:

表1 见于著录的斝形器与安阳发掘出土的斝形器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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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上表安阳发掘出土的青铜斝形器标本,73%的形制为三足的第三式。这一型,虽在著录中的斝形器亦占最大多数,但与所见的总数比,却不及百分之五十。著录中的次多数(三足,第一式),即联裆的三足斝,在小屯和侯家庄两址却没出现过。这是最值得注意,并应加以讨论的一点。

联裆足与分立足,远在华北新石器时代的陶器群中已是很普遍地并存现象:联裆的空足为鬲的原始型,独立实足,即为实足鼎的原始型。不过“鼎”和“鬲”两个名词的出现,虽已见于甲骨文字,它们可能并不是同时的东西,很显然地,它们并不一定同时出现在同一区域。所以,后来文字学家赋予它们意义,也许并非它们最初的原意。据考古学的发现,新石器时代的三足陶,在足的结构部分,至少可分下列的三大类:

(1)联裆的空足(图8〔1〕、〔4〕、〔5〕)。

(2)分立的空足(图8〔2〕、〔3〕、〔6〕)。

(3)分立的实足[9]。

(1)和(3),是符合鬲与鼎的定义了;但第(2)类,“分立的空足”,都是先前古器物学家所未注意的现象,在现代考古学的发现中,就构成了一组新的品种,瑞典学派名之为“鬲鼎”[10]。

这三种足形,在见于著录的青铜斝形器标本看,都有例证;但在小屯出土的实物中,却没有联裆的这一类型,无论是三足的或四足的[11]。安阳所出斝形器的青铜标本只见分立的空足(2)和分立的实足(3)两种足形;这两种足形,在安阳时代似乎尚没达到稳定状态。我曾在《记小屯出土之青铜器》一文中,指出斝形器足部结构所表现的,自“三边三角形透底空足形”演变到“T形实足”所经过的几个阶段,证明透底空足显然代表青铜斝形器较早的例。[12]

专就形制论,若将透底空足与联裆的空足比较,在陶器的形制演变史中,后面一组确实出现较早。最原始的联裆空足,如黑陶时代的单耳袋状足鬲,为黄河流域在这一时代甚常见的三足器;但“分立足式”的透底空足陶器之分布区,较联裆的远为窄狭,只出现在黑陶文化的晚期。

用青铜仿制新石器时代的三足器,最先所选择的那一种样本,尚不能得到确定的答案。小屯侯家庄发掘出土的斝形器,不见联档足的斝,并不一定证明这一时期没有这一式;不过这一可能性却存在。若是我们承认这一可能性,三足斝形器在安阳出现最早的为第三式、第四式、第五式。第一式和第二式出现也可能和分立足型同时,但必定在另一区域流行,这是现在尚不能证实的一种假设。见于著录中的第一式三足斝共有三十四例,除了两件之外,都没有确定的出土地点;但大多数都带有款识(28件);第三式的卑共五十二例,足部的结构和外表的装饰呈现了很大的差异,具有款识的却比例地少(19/52)。这两式,就它们留存的标本数目说,构成了殷周时青铜斝形器的两种主要的类型。次于这两类型的,为三足形的第五式,即圜底簋形身的斝,见于著录的共有十五例。这一类型,虽不见于小屯的出土品,但在侯家庄的墓葬中有一例,即R1115;这一标本,在它的底部内面铸有一字,为安阳斝形器中惟一带字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