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男人的工作

让我们回到现实世界中来。作为一项需要力量、有时甚至需要采用暴力的工作，警察被认为是男性的工作。但是，当女人从事这类所谓“男子气概”的工作时，她们必须做些什么？而女人进入警察行业后，这些工作中人所共知的男性气质又会有什么改变？邦尼·麦克尔希尼（Bonny McElhinny）在研究匹兹堡的警察机构时提出了这两个问题（1995年）。在匹兹堡，作为长期开展的积极行动项目（落实反歧视行动），匹兹堡目前的女警察占该市警力的百分之二十五（其中非裔美国人也达到大体接近的数字）。对这些力图进入“蓝领”（即人们认为需要体力和能力的工作）男性工作领域的妇女，顾问给她们推荐了各种策略来操纵性别标记，这里也包括如何着装之类的建议：“这些女人经常被告知，比如要穿长袖衬衫和宽松的套头衫，这样可以显示上半身的力量；应该穿磨损过的靴子，表明自己能适应艰苦工作”（麦克尔希尼，1995：220）。自相矛盾的是，从事“男性”工作的女人需要表演社会性别，从而掩盖社会性别。

就警察工作而言，制服提供了一个视觉上的男性“伪装”。邦尼·麦克尔希尼访问的一些女警官也说道，为了维持职业形象，她们在处理问题时有意培养自己不动感情。一个被访问的白人女警官是这样描述自己的：“当我工作时，你明白吗，我觉得自己必须显得粗鲁才行。正常情况下我不是那样的。有时我简直就像一头倔驴。我也很少笑。”（1995：225）无论如何，她并非仅仅表现得好像在模拟男性。这位被采访的女警官继续说，当她发现非裔女同事“那种命令式的口吻时”，她开始学她们的语调，说她们的“俚语”（226页）。但是，当被问到从事这个工作需要力量或暴力、而她们的能力如何时，这些妇女重新界定了工作特点，并认为这是制度性的。如她们所指出，警察的力量在于她们身为警官的职责，而不是在对人们残酷施暴。这项工作已经变得日益官僚化，事无巨细都要写报告。警官的能力是在冷静、不动声色和效率，而不是在体力或动武。这一点使得警察行业中的女人可以和这里更年轻的、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结盟。妇女从事警察工作，也许并未改变人们的看法，人们依然会认为这是男性的工作；但妇女的加入的确使这份“蓝领”的男性工作有了改变，使之有了更多的中产阶级男性气质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