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变化与抵制
近几十年来,男性气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个显著的进步是“同性恋解放”运动以及它所培养的相反的男性气质形式。如果说女人的生活已发生了变化,那么同样,异性恋男人也不得不做出调整。当女人上班挣工资时,男人必须适应这样的生活,他们也必须放弃压迫性的男性行为,更多地参与照顾孩子。20世纪80年代,媒体甚至开始讨论“新男人”的诞生。但很明显的是,男性气质的改变受到经济限制。家庭制度对于维护男性气质霸权起到重要作用。工作前景、工作场所、经济上的不平等也结构了家庭这个小单位。这样一种处境造成恶性循环。由于男人的工资仍然比女人高,并更可能得到工作保障,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养家者”。但是男性气质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已经评论过,霸权性男性气质,相对来说有一个新近出现的关键要素,这就是:养家者角色。对同性恋的恐惧或许也是晚近的“发明”,因为对性取向的分类(“异性恋”,“同性恋”)仅能追溯到19世纪后期。
行为举止不符合传统的社会性别方式,有可能要遇到麻烦;而“跨越社会性别”则如普贾拉指出的,是更棘手的事(1997:92)。但社会性别身份不是一成不变的,改变确实在发生,有时候还在朝更好的方向发展。在普贾拉研究的年轻人中,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有一些人不遵从社会性别行为规范。在两个群体中,特雷珀斯一组更有政治意识;普贾拉在这个群体中遇到了对女性主义有所了解的人们,这些人对男人的性别歧视行为提出了批评。不管我们是不是能走得这么远,居然相信“新男人”已经存在于我们当中,与我们同呼吸,共命运(我认为健康的怀疑论是有道理的),但必须承认的是,女性主义对妇女生活的冲击和它对男性气质的批评,这一切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影响。如果女性主义要继续发挥影响力,对传统男性气质的批评也必须持续进行下去。
这正是批判性的话语分析可以派上用场的地方。批判性的话语分析关注社会再生产和社会变革,因此可用来揭示社会性别身份建构的方式,并对消极地接受现状提出挑战。到此为止,我在本章一直在考察男人所表演的男性气质,分析焦点是在男性的支配、控制以及异性恋对他们的重要性上。在结束这一章时我打算谈谈对改变的回应,看大学课堂和媒体是如何回应这些挑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