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新生态厕神

3. 新生态厕神

陈建宪认为“新生态神话”是指“产生于原始氏族公社时期以后的各个时代中,直到今天仍在不断产生的神话……例如关于玉皇大帝、二郎神、孙悟空、观世音、关羽、灶神、土地神等的新神话,在全国许多地区都有流传”[62]。其中,“产生于原始氏族公社时期以后的各个时代”,这个跨度极大,其区别于“原生态神话”和“再生态神话”的关键点,就是并非产生于原始社会。同时也借鉴了“广义神话论”的观点,认为神话会时时产生。

由前面的分析可知,这一看法与刘城淮、萧兵等人的看法不同,后二者将“早期阶级社会”创造的神话纳入“再生态神话”,与此处的“新生态神话”有一定重合。

从陈建宪的定义可看出,“新生态神话”是关于新的社会历史、地域环境条件下新产生的神灵,是完全的后起神话,与原始神话有一定断裂。在具体的表现上,多指那些有名有姓、较为晚出、明显带有“历史的神话化”痕迹的且价值取向体现了文献当时价值取向的神话。

“新生态神话”在表面上与“原生态神话”已无多少联系——其实严格说来,仍不过是或“旧瓶装新酒”或“新瓶装旧酒”,抑或“挂羊头卖狗肉”,二者总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相比于“再生态神话”来说,它确实与“原生态神话”的距离更远,后世内容更多,且基本已感知不到原始思维特征。

例如厕神戚夫人、何媚、淮南王刘安、郭登、雪隐等,显然具有“新生态神话”特征,反映了鲜明的时代特点。刘邦死后,其宠妃戚夫人被吕后先是囚禁做苦役,后又被她残忍地做成“人彘”置于厕所。人们同情戚夫人,将其崇为厕神。这显然是“历史的神话化”。又看紫姑,唐代《显异录》给她增加了一个名字“何媚”且“字丽卿”。苏轼《子姑神记》《仙姑问答》也从其说。何媚显然是在唐代,或杜撰或基于真人故事附会上去的。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将神话演变过程中的神灵分为两类情况:一是“随时可生新神”,二是“旧神有转换而无演进”。在说明前者时他便列举了紫姑神。[63]至于道教厕神淮南王刘安,以及源于宋代云门宗高僧雪窦重显的厕神“雪隐”,都属于“历史的神话化”,并经宗教教义教理改造。总之,新生态厕神,具有典型的“历史的神话化”特征。一般可以确切地找到其现实来源,其内容和思想也多半基于当时的社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