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师恩情深

一、师恩情深

1997年我毕业于西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仅仅是个专科生。作为专科生,我既自卑,又有几分不服气。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了湖南湘乡一个偏远的农村中学教书,当地的家长不重视教育学生好学者甚少。由于我管教学生过严,有一位家长在晚上纠集一帮人来教训我,阴差阳错打了我的两位同事,我得以逃避了血光之灾。在逆境中,我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梧桐树发呆,沉浸在焦灼与痛苦之中。加上自以为有点志向和才华,总有怀才不遇之感。2000年报考西南师大中文系的研究生,考得还不错,有七人上线,但是一个现当代文学专业,竟然只招一个人。佛教讲因缘,所谓“前缘相生因也,现相助成缘也。诸法要因缘相假,然后成立”(《维摩诘经集注·佛国品》僧肇语)。而我与卢老师的因缘际会在于我通过卢老师的著作,与他神会已久。在考研调剂的过程中,因为我曾经读过卢老师研究闻一多的著作,读后深受启发和感染,因此我放弃了去一所著名老校接受某位教授的面试机会,直接与卢老师联系上了。也因此机缘,我有幸成为卢老师的弟子。2004年11月,我在武昌火车站二楼送别卢老师的时候,曾经对先生深情地说,卢老师,是您改写了我的人生道路。这句话饱含我对先生在关键时刻的选择、并且一步步引导我进入学术殿堂的深深感激。

成为卢门弟子之后,十五年来,先生待我如己出,课内课外,关怀备至。毕业时卢澄兄长说,你回南宁,来我家里住就好,老爷子和老妈从来没有把你看作外人。

回首过去卢老师和师母对我的亲切教诲和精心培育,真的是感慨系之,永志难忘。

2000年年底,我回湖南过春节,在老师家里道别之际,卢老师从衣柜翻出他的风衣说,穿上这件长衣吧,你回家路上太冷,这衣服能抵御寒气。我高兴地穿着卢老师的风衣,坐在火车上,心底涌起一阵阵暖流。

2001年3月,家父去世,我悲痛不已。卢老师勉励我,应该以学业上的进步来回报父亲的养育。我含着眼泪拿起书本,写出了第一篇不成熟的学术论文。承蒙先生举荐,发表在母校学报。

2003年冬天,我一个人在师院复习考博。一天下午,我坐在学校广场的花坛边看书,卢老师手里拿着一封信自远处缓步路过,他一见到我,眼光里满是赞许,先生说:“好,只要努力,努力就有希望!”听了老师的话,我紧张、焦虑的心稍稍得以松弛,从老师的鼓励中得到了极大的信心。对!“只要努力,努力就有希望!”卢老师对我的鼓励往往只有一言半语,话不多,但是正因为话不多,往往一言九鼎,句句落在心坎里。后来,在老师推荐下,我如愿考上了武汉大学。刚进师院,我英语只过了三级,考过四级之后,我兴冲冲告诉了卢老师,先生赞许地说:“好,那就好。继续努力。”后来,我又过了六级,卢老师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脸上笑得更开心了。先生哪怕些许的肯定,都会给我极大的勇气,我想我应该尽量有更多的收获,让老师更加欣慰。

毕业之后,卢老师依然对我关爱有加。在老师和师母的指点和支持下,我在老师的母校武汉大学顺利取得博士学位,留校工作,之后进入哲学博士后流动站,娶妻生子,两次赴哈佛访学。这一路顺风顺水,如果没有卢老师的多方关注和策励,我的人生将是另一面貌。

平心而论,我屡屡交上好运,取得一点点成绩,背后都有先生不遗余力的支持。就天资和能力而言,我的同门学友其实更有发展前途。卢老师经常说,袁文杰悟性极高,一点即通;张军天资聪颖,独具性灵;宋向红思维敏捷,妙笔生花;王雪菲融会贯通,口才甚佳;郑飞中功底深厚,颇富创见;彭建成刻苦认真,偶见锋芒。还有张晓霞、柴晋湘、胡芳、杨小波、彭春华、冯芳等同门各有所长。当老师的应该善于发现、善于引导,使学生能够扬长避短,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