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威士忌

我在苏格兰采访时，经常到酒馆里就餐。苏格兰的酒吧显得古朴厚重。灰泥墙上挂着红铜器皿和酒具，有的还有鹿角和鹿头装饰。厚重的橡木桌椅边缘被摩挲得锃光瓦亮。我经常看到很多酒客穿着方格裙走了进来，估计是刚参加完婚礼或某项重要活动。方格裙在英语中叫“Kilts”，完全没有“裙子”的意思。方格裙用宽皮带系牢，腰带前面挂一皮质腰包，上身穿着背心和花呢夹克。这种方格呢图案多达上千种，有的以姓氏命名，有的以家族命名。不同部族都有属于自己的专属方格图案。方格裙、威士忌和风笛是苏格兰的三大文化遗产。苏格兰酒馆里，威士忌多达上百种，是当地人最爱的酒精饮料。

只要喝上一口威士忌，苏格兰人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丰富起来，体内的血液加速流动。苏格兰人称自己“Scots”，苏格兰酿制的威士忌称统称“Scotch”。这是专属苏格兰威士忌的名字。苏格兰人的经商天赋极高，爱丁堡城堡附近有威士忌品尝中心，里面展示了苏格兰各地酿制的威士忌。专家们会告诉你如何品尝威士忌、果香味和烟熏味威士忌的不同酿制过程。体验者通过品尝，会选出自己喜欢的威士忌口味。喝过几次后，就会爱上威士忌。

威士忌酒的起源存在争议。爱尔兰人和苏格兰人都相信威士忌是从生命之水（拉丁语称为“aqua vitae”）演变而来。双方言之凿凿，都认为生命之水是自己首创。苏格兰学者认为，威士忌是从本地的驱寒药水发展而来。威士忌在苏格兰拼写为“whisky”，在爱尔兰则拼写为“whiskey”。无论是谁先发明的威士忌，其时间先后不过是一个“e”字母的差异，而且发音都一样。

苏格兰的旅游线路中，都包括参观威士忌厂。这也是苏格兰人的营销策略。大麦芽要用当地产的泥煤（Peat）慢火熏焙，这种独特的烟熏味会渗入威士忌里。酿酒人把粉碎的大麦芽放入不锈钢容器中加温水搅拌，被溶解的淀粉转化为糖分，然后在过滤出的浆液里加入活酵母进行发酵，使麦浆中的糖分转化成酒精。不同酵母和用量会让威士忌的口味不同，每个厂家都有秘不外传的独门绝技。最后一道工序是通过蒸馏产生新酒。新酒都用橡木桶贮存。橡木的芳香渗入威士忌中，会增加威士忌的醇香味道。橡木桶有透气性，一年会蒸发掉2%～3%。苏格兰人称此为天使份额（Angel’s Share），意思是被那些看不见的天使们悄悄喝掉了。

酿造威士忌的车间

威士忌存放3 年以后，便会变成琥珀色，存放时间越长，色泽越深。最优质的成品酒都要存放15～20 年。储存时间超过20 年后，威士忌的质量会下降。我在威士忌厂里品尝了单芽威士忌。品酒师把威士忌浇在冰块上，形成了琥珀色液体，引出威士忌潜藏的橡木香气。我轻轻饮上一口，口腔里有一种烟味的醇香，慢慢地，劲道的热流弥漫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