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和节气
海洋性气候让岛国季节不走极端,四季转换不甚分明。节日庆典更多是在提醒季节变化。民众调整心态,适应气温升降。只有到了冬季最深时节,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已经到了寒冬。
岛上的先民很早就掌握了农耕节气。农耕节气构成了一年的生活节律。节气与原始巫术结合起来后,生活里便有了期盼和禁忌,这构成了原始文化的主脉。在基督教进入岛国后,原始的农耕节气被赋予了新含义。宗教节日也传递出节气转换。春季是从圣诞假期末到复活节;夏天是从复活节结束日到圣彼得入狱日(8 月1 日);秋天是从圣彼得入狱日到米迦勒节(Michaelmas,9 月29 日);冬季是从米迦勒节到圣诞节。
宗教假日可以让民众休息,让家人团聚。英文中的Holiday(假日)是基督教中Holy Days(圣日)的转化。根据教会规定,民众在圣诞节(12月25 日)和主显日(Epiphany of the Lord,1 月6 日)之间休息14 日,在复活节放假14 日。一年中的最大节日是12 月25 日的圣诞节。英国人庆祝圣诞节的方式,同古代庆祝冬至节的方式完全一样。家里摆上一棵松树,上面挂满礼物。地板上是各种木头玩具,有小木马、布娃娃和木块。冬青枝藤编成的花环装饰在门口。
在圣诞除夕夜,圣诞树亮起了彩灯,各种坚果和巧克力摆放在了桌子上。大人和孩子围在一起吃圣诞餐,主菜必有一道烤火鸡,还有圣诞布丁、葡萄酒和麦芽啤酒。圣诞布丁是不可缺少的甜点,用小麦粉、牛奶、葡萄干和香料等制作而成。有些地区还保留着在布丁里面放入一枚小银币的传统风俗。吃到银币者预示在来年有好运气。晚上十点钟,家人一起去教堂祈祷,还要高唱圣诞颂歌。灯火通明的教堂,此起彼伏的圣诞颂歌,把圣诞除夕夜的气氛推向高潮。25 日是圣诞节第一天。英王准时发表电视讲话,以家长口吻盘点一年大事,从传统价值观和基督教中寻找化解困难的勇气。在2017 年的圣诞致辞中,女王强调了“家”的重要性,家是温情、熟悉和有爱的地方。
古代人过圣诞节时,庄园都要敞开大门,让附近的村民来到院子里。庄园管家向村民分发冷肉、面包和啤酒。村庄里举行圣诞哑剧游行。喇叭、圆号和牧笛奏出快乐节奏,乡村艺人戴上法官、国王的面具,边走边舞,动作夸张。小丑最为活跃,不时戏弄一下“暴政君主”,这是民众发泄不满的一种方式。也有人打扮成劫富济贫的罗宾汉。26 日是节礼日(Boxing Day),原本是讨要礼物的日子。17 世纪初,仆人和工匠在圣诞节后,会带上一个陶土罐去见雇主或老板。后者会在罐子里放些硬币,对他们的辛劳表示感谢。他们回到家后,把罐子砸开,用这些钱购买礼物。这种习俗已经消失。这一天成了商品大减价日,也是疯狂抢购日。
在苏格兰和英格兰北部,圣诞节和新年都十分重要。新年除夕夜是朋友们的聚会,人们喝酒唱歌,观看烟花,最后唱着《友谊地久天长》告别刚刚过去的一年。在英格兰和苏格兰还有独特的风俗。在辞旧迎新时分,第一个迈入家门的人(First Footing),将决定这一年里全家的运气。英格兰人希望有一个金发男童第一个跨过门槛。苏格兰人则希望有一位高大黑帅的陌生人进来。曾经抢夺苏格兰地盘的维京人是金发白肤。这种恐惧意识依然潜存在后代记忆里。苏格兰人希望这个陌生人拿着黑炭、甜食和威士忌。它们分别象征温热好食,有酒有财;也有的说要带着黑炭和白盐。黑炭代表温暖,盐象征着好味道。在跨年时恰好有一位陌生人到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人们只好通过朋友邀请一位过来,让他准时出现在门口。很多黑头发的留学生都成了选择对象。这个“陌生人”进来后,自然会受到热情招待,喝威士忌,吃点新鲜食物,一起热闹一番。
英格兰的民间舞蹈
2 月2 日是纪念圣母玛利亚的圣烛节(Kyndelmisse),也是农民开犁的日子。早期英格兰乡村的耕作景象只留存在绘画和文字描述中:一个人在前面牵着耕牛,另一个扶着铁犁犁地。女人和孩子跟在后面打土坷垃,便于播种。现在乡村耕地和播种已经完全是机械化。一台拖拉机可以替代全村的劳动力。田野里几乎总是杳无人迹,只有一台拖拉机在田野里耕作和播种。
每年春分月圆之后的第一个星期日是复活节。复活节象征着重生与希望。复活节的主角是彩蛋,彩蛋是生命的象征。画彩蛋已经演变为一门独特的艺术。孩子们在这一天要藏蛋、寻蛋、互赠彩蛋。复活节后的第七个星期日是降灵节。餐桌上除了添加肉菜外,总要有蛋糕、点心和布丁。复活节后的第40 天是升天节。升天节已经被人们淡忘。这在古代是一个重要节日。在教士的带领下,乡民扛着十字架,摇着铃铛,沿着村子的地界行走,用柳枝抽打地界。到了河边和池塘边,大人要把男孩子的脑袋浸入水中,遇到地界的树木和石块,要让男孩的屁股撞几下,目的是加深孩子们对地界的印象。
4 月23 日是圣乔治纪念节,圣乔治是英格兰的守护圣人。教堂和酒馆外都会悬挂一面带红十字的白色旗帜。关于圣乔治的传说有多个版本。据说公元303 年的这一天,圣乔治因阻止罗马皇帝迫害基督徒而被杀。另一版本更为流行。传说圣乔治在14 世纪演变为英格兰的守护圣人。他以英格兰骑士的面目出现,杀死了一条祸害民众的火龙。英格兰城乡广场的很多雕塑都表现了这一主题,即一位身穿盔甲的骑士在与火龙搏斗。圣乔治代表了反抗邪恶的大无畏精神。
6 月份,当剪羊毛结束后,就到了夏至,也叫圣约翰日。夏至后是收获干草的时节。这是一年中阳光最充沛的季节。乡民先用长镰刀割草,经过太阳暴晒后,逐渐形成干草。乡民用耙子把草收集起来,捆扎好,用叉子叉到木板车上,拉到村子里,这是牛羊牲畜过冬的最好饲料。如今,这种热闹的割草场面已经不复存在。田野上只有割草机,驶过草地。不久后就有机车把干草捆扎起来,外面用塑料膜封起来,规格一致,便于运输。
9 月是大麦和燕麦的收获季节。大麦、燕麦和黑麦是农民的粮食,有些留下来用来酿酒。收割过后,田野就剩下了麦茬和半裸露的土地。这段时间里,天空是一种柔和的蓝,衬托了轻盈的白云。林木的色彩十分丰富。银白色的桦木,黄褐色的山毛榉,挂着橡果的橡树,构成英格兰乡野的风景。11 月是屠宰牲畜的时间。由于饲料短缺,在进入冬季后,总要屠宰掉一些猪和羊。农夫用烟熏和盐巴把猪肉加工成熏肉和培根,储存起来,一直吃到来年春天。
收获后的干草
有民俗专家说,英国全国性和地方性节日加起来共有106 个。真正有假期的节日屈指可数。5 月1 日是传统的五朔节(Maypole)。根据古代凯尔特人的历法,这是夏季的第一天,村民在村外的草地上竖起“五月柱”。杉木立柱被涂得五颜六色,顶端挂着花环,象征丰收的庄稼。在鼓号声中,村民们开始跳舞。女性穿着各色衣裙,男性则穿长袍。男女围成圈跳舞,或男女列队,面对面跳舞。最漂亮的女孩会被推选为“五朔节女王”。她头戴花冠,身穿鲜艳的服装,负责颁发奖品或奖金。五朔节这种活动现在已经很少举办。在一些偏远地区,乡民在这一天会举行慈善义卖活动。
英格兰还有一个比较热闹的节日是烟火节(Bonfire Night)。信仰国教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在1603 年驾崩后,英王詹姆斯一世继位。英格兰乡村的13 位天主教极端分子,决定用暴力手段报复议会对天主教的打压。他们商定在1605 年11 月5 日,即国王出席议会开幕典礼时炸毁议会大厦。他们租下了大厦附近的一间房子,从里面挖了一条通往议会大厦的地道,把36 桶炸药藏在议会内部的一个地下室里。有一位密谋者与上院议员蒙特伊格勋爵有交情。他写了一封匿名信,劝告勋爵不要在11 月5 号去议会。这引起了勋爵的怀疑,他上交了这封信,国王严令皇室卫队彻查。 11 月5 号早晨,皇家卫队找到了藏火药的地下室,抓住了守护炸药的盖伊·福克斯(Guy Fawkes)。他和密谋者都被处以极刑。为了纪念国王和议员脱险,一个建立在恐怖事件上的特殊烟火节,就这样诞生了。这一天都会放烟花,有的人带着福克斯面具,在街道上举行庆祝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