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内的生活

城堡内的生活

城堡也是中世纪贵族的生活居所。城堡内主楼的设计,充分考虑到了日常生活的需要。大厅地面是夯实的硬土或石板。大厅里的墙壁用石膏抹平,或涂上白粉。上面描绘出红色图案。装饰护板采用冷杉木,竖起的木板也涂有白色,再描绘出图案。图案五花八门,有的描绘有圣经故事,有的是花卉图案。

城堡内比较阴冷。墙壁上钉上毛线毯或亚麻织毯,既有装饰效果,也能起到挡风和保温作用。这些挂毯还有秘密功用,就是遮盖墙体上的窥视孔。主人掀开挂毯一角,可以窥看外面动静。城堡一楼是主人的活动中心,也是会客厅和餐厅。到了晚上,城堡主人就睡着大厅一角。床的四周围拢着布幔,既能保护隐私,也能挡住穿堂风。随着城堡的扩大和格局改进,主人的寝室搬到了二楼。第三层是阁楼,女儿和儿子分别住在阁楼两侧。主人寝室最大,床铺采用的是橡木框架,铺面是由亚麻或皮条编织而成,以增加床铺弹性,上面是羽绒床垫,然后是床单、被子和枕头,最上面是床罩。床铺四周依然围着亚麻布帘。城堡主人和妻子并不总睡在一张床上。妻子有自己的床铺,有侍女陪伴。白天,男孩子学习骑射狩猎,击剑下棋。女孩子学习拉丁文、唱歌和刺绣。贵族家的女儿在12 岁就要谈婚论嫁,一般在14 岁 出 嫁,在20 岁时已经成了几个孩子的母亲。30 多岁时就会成为祖母。不乐意出嫁的女子,只能进入修道院,在那里终老一生。

城堡里的挂毯

中世纪的贵族女子在制作装饰品(情景再现场景)

历史学家告诉我,中世纪的人们习惯裸睡,贵族也是如此。他们起床后用冷水洗脸,然后穿衣装扮。男女主人一般都是三件套。第一件是长袖束腰衣服,从头上套下去,宽大的领口在脖子处收紧,然后用领针系紧,再穿上袖子宽松的外衣,宽带束腰,最后是斗篷,领口收紧,再别上一枚领针。在室内,男女都喜欢用亚麻布包住头发,外出时则要戴上帽子。随着物质生活的丰富,不同等级的贵族在衣着穿戴上也有档次区别。根据1336 年的规定,年收入不少于100 镑的贵族、教士和骑士才可以穿裘皮大衣。1363 年颁布的《限制奢侈消费法》(The English Sumptuary Law)规定,最高等级的贵族才可以穿细羊毛织物、细亚麻布和丝绸。伯爵和贵族的服饰要明显不同于骑士的装束。骑士的装束也必须与乡绅服饰区别开来。

很多城堡都保留着中世纪的饮食档案。早餐通常是面包和黄油,外加一杯葡萄酒或麦芽啤酒。盐和糖都是昂贵的作料。当时餐桌上还没有餐叉,只有餐刀和盘子。用刀子切面包和肉,用手指拿着吃。午餐时间在10—12 点。头一道是汤,喝汤时佐以面包,然后用面包擦干盘子里的汤汁。第二道是煮蔬菜和肉。当时保存肉的方法是烟熏和盐腌。人们把海盐捣成粉末,涂抹在鲜肉上,可以延长肉的保质期。另一种方式是把肉泡在盐水中。吃时需要先在清水里排出盐分,用清水煮熟。煮肉的调味品有葱、姜、胡椒、藏红花、丁香和肉桂等。这些香料价格昂贵,它们既起到调味作用,还可以掩盖腐肉的味道。饮料有葡萄酒和麦芽啤酒。葡萄酒来自法国的波尔多。在13 世纪,法国的波尔多处于英格兰国王的管辖范围。英国当时只生产麦芽啤酒。许多庄园都种植有大麦、小麦和燕麦,每年收获之后,各个庄园都会酿制啤酒,然后贮存在城堡里,随喝随取。晚餐有汤和两三道菜、面包和肉食。

英国美食少,除了气候和土壤因素外,英国饮食还受到了传统医学的抑制。依据传统医学理论:人的健康是四种因素(液体)相对平衡的结果。这四种液体是血液、胆汁、黏液和抑郁汁(黑胆汁)。它们依次代表人体的热、冷、湿、干。一旦四种体液失调,人就会得病。医生需要采取放血来治病,用草药等方法进行调理。他们认为,维持四种体液平衡的主要方式是合理膳食,既不能暴饮暴吃,也不能随意品尝各种野味和草本植物的根茎和叶子。这体现了英国人在饮食上的谨慎态度,也就抑制了他们对美食的追求和舌尖上的欲望。

到了晚上,全家人会围着壁炉讲故事、唱歌、吟诗或游戏。室内主要用蜡烛或动物油脂照明,蜡烛放在枝状的烛台里,或放在墙壁伸出的支架上。蜡烛是用羊油制成。亚麻线上浇上滚热的羊油,然后慢慢凝固,反复操作,就成了蜡烛。这种蜡烛散发出一股羊油味。比较高级的蜡烛用蜂蜡制作。动物脂油通常放在铁碗内,从屋顶上悬挂下来,具有较好的照明效果。活动之后是就寝时间。夜深人静后,城堡里一片沉寂,只有守夜人的走动声。天空上的一轮圆月,给灰色石墙带来清冷色调。

13 世纪以后,随着财富增加和隐私意识的提高,许多城堡主人对楼房布局进行了重新设计和改造,寝室的私密性有了很大提高。壁炉的供暖设施更完善。厕所建造在寝室附近,当时只有蹲坑式,直接把粪便通过泄水孔排到城墙外。有的蹲坑连接着木槽,便于把排泄物输送到城堡外面的河湖中。人们用各种干草擦屁股。佣人用收集的雨水或厨房里的泔水来冲洗厕所。尽管这种厕所不太卫生,当时却有一个隐晦的名字——“衣帽间”(garderobe)。

城堡里是一个小社会。除了主人和家属外,还有守卫人员和家臣,少则三四十人,多则上百人。守卫人员是骑士、士兵、守门人和巡夜者。家臣包括仆人和管理人员。总管负责大厅的各类事务。牧师负责小教堂和礼拜祭祀等宗教活动。仆人负责管理和打扫房间,还有专门负责服饰、膳食的人。他们必须注意卫生,否则有可能传染疾病。洗衣工在水盆中加入草木灰水、烧碱,这样可以把衣服洗得更干净。洗衣工不停地捶打衣服,捞出后拧干,晾晒在院子里。院子里都有花园,里面种植着罗勒、罂粟、驴蹄草、雏菊、薄荷、艾菊、紫罗兰、薰衣草等。墙根下种植着爬藤植物,牲畜和猫狗粪都是上等肥料。有的在花园里建有小池塘,主要养殖鲑鱼。到了夏天,城堡里总是弥漫着花香和牲畜粪便的混合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