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融合深入发展

(二)民族融合深入发展

承德一带不仅人口增长迅猛,民族融合状况也超过历代。

1.多民族聚居

承德自古以来,就是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夏商至明代,先后有东胡、山戎、匈奴、乌恒、鲜卑、库莫奚、契丹、女真、蒙古族。清代以来,又有满、汉、回等民族迁徙到这里。不过,到清朝初期,这里的主体民族仍是蒙古族。《滦平县志》《平泉县志》《围场县志》《丰宁县志》等对此都有记载,称蒙古族是本地的土著民族,承德蒙古族多为兀良哈后裔。《平泉县志》这样记载:平泉县境域属喀喇沁中旗牧地。居住的蒙古族为喀喇沁部蒙古。其源一为兀良哈(乌梁海)部蒙古,二是喀喇沁部蒙古。

康雍乾时期,为了解决内地旗人、灾民的生计以及建设各行宫特别是避暑山庄,人为地将内地民人迁入,使本地民族结构由主要以蒙古族为主变成了蒙古、满族、汉族、回族等多民族聚居。

承德的满族大多数是康熙九年由北京调拨来镇守城镇、护围、戍守驿站、圈占土地以及管理皇庄、王庄、官庄的满洲八旗兵丁、眷属。

对于满族的由来《平泉县志》是这样记载的:康熙八年六月,玄烨手谕户部“自后圈占民间房地永行停止……至于旗人无地亦难资生,应否将古北口等地外空地拨给耕地”,康熙九年二月,拨古北口等口外空闲之地给八旗,是年,有 12 家战功卓著者迁居喜峰口外。

雍正元年六月,因边外可供开垦土地甚多,故将北京八旗无业兵丁移驻于热河。于是出喜峰口东至盛京,西至承德交通沿线地区为满族庄地和上三旗兵丁屯垦地。今平泉县境在此范围的有七沟、凤凰岭、西坝、平泉镇、下店、小寺沟、大吉口、党坝、永安、郭杖子、许杖子等乡镇。

承德的回族是在建避暑山庄后,从河北、山东等地迁入的。康熙四十七年后,清朝皇帝每年都到这里木兰秋狝和处理政务,商业贸易迅速发展起来,直鲁地区的回民商贩纷纷到承德等地做生意,当时称之为“赶皇集”。最初是春来秋去,后来便渐渐在承德安家。《隆化县志》记载了本县回族的由来:隆化县回民大约在清朝雍正年间,从山东曹州府、白家集、赵家集等地而来(详细年代无从可考)。当时,山东连年灾荒,烽火四起,广大回民被生活所迫,背井离乡,四处逃荒,便有几十户人家流落到此,还有几户是经商和随兵而来的。

《平泉县志》记载:随着清廷对口外的开放,山东、山西、直隶沧州的贫苦回民到平泉谋生定居者日增。

承德汉族人口的增多则与皇庄的出现、木兰秋狝和避暑山庄的建立及清末的放垦密切相关。特别是雍正朝初期(1723—1727年),直隶、山东、山西、河南等地水涝灾害连年,灾民到处流浪。清廷理藩院奉诏向昭乌达、卓索图两盟蒙古王公提出“借地养民”,使关内贫苦汉民如潮涌入。由此,也改变了本地民族结构比较单一的状况,成为多民族融合的示范基地。光绪初到清末,俄国不断从北部入侵,清政府推行“移民戍边”政策,使汉人数量增加迅速,进一步改变了承德地区以蒙古族为主体的民族结构。民国以后,关内逃荒者出口做工,经商者不断定居下来,汉民成为本地的主体民族,而蒙古族、满族则成为少数民族,蒙古族汉化、满族汉化趋势明显。

2.语言、文化融通

满族入关以后,在长期与汉族的经济往来、文化交流中,不断吸收、学习汉族的先进文化,使两个民族的文化相互影响、相互融合,在汉族先进文化的影响下,满族人愈来愈多地浸染上汉人习惯,如修家谱、取汉字名、冠单字姓等。从保存下来的许多满族家谱中可以看到乾嘉以后特别是咸同以后,用汉字汉义取名排辈的日益增多。清代皇帝虽然曾一再明令禁止此种风尚,然皇室本身却从雍正开始即以允(胤)、弘、永(颙)、绵、奕、载、溥、毓、恒、启、焘、闿、增、祺等字一辈一辈地排下来。热河驻防著名文人奎麟(字玉峰)在咸同年间,即为其子侄按汉字汉义取名排字为铭和、霖和、松和、熙和、龄和、诚和,其孙辈又以“文”字相排。承德县满族胡氏,其家族虽散居在十几个乡镇,但均以殿、光、启、维、希、云、祥、耀、松、寿等字排辈。宽城满族自治县缸窑沟乡满族唐氏,按十个字排辈分,即:学、化、文、忠、礼、益、过、喜、志、春。平泉县郭杖子满族乡李氏,是皇粮庄头,属镶黄旗,李珍、李禄的子孙,按儒、景、国、文、凤、春、盛、树等字排辈数。另据平泉县姚氏家谱载,姚氏自十二世开始,即以景、振、秉、宝、永字排辈,现已排到永字辈。

在满、蒙、汉各民族语言交流中,相互吸收、丰富,有些满族词汇也流传下来,成了地方语。如在滦河镇,雍正、乾隆、嘉庆年间,满族人之间通用满文、满语,满族人的称谓、公文也都用满文,只是在与汉人交往中说汉语。同治、光绪以后,满语已不通行,只有一部分有文化的人能使用满文、满语,但称谓还保留着满族的习俗,如,称父亲为“阿玛”,母亲为“额娘”,嫂子为“新姐”等。到民国初年以后,满族中懂满文、满语的人便屈指可数了。但是,满语中的一些词汇,却变成了汉、满通用语,如,形容水不开或干事不干脆为“乌拉巴突”,油发霉变质为“哈拉”,疏忽大意或爱忘事为“拉忽”,没遵守诺言叫“秃鲁”,一丝不挂为“光不溜秋”,矮胖的人为“胖布伦敦”,痴呆人为“傻不拉几”,好摆架子的人为“酸不溜的”,墙角为“旮旯”,厉害为“察拉”,不卫生为“派拉”,水壶为“吊子”,批评为“数嗒”等等。这些满语词变成满汉通用语的过程,反映出居住在承德各民族之间的相互融合、相互影响的情况。

3.服饰、饮食趋同

服饰因朝代、民族而异,也因社会阶层而异。清建八沟直隶厅时,境内蒙古族有王族、喇嘛、黑人(奴婢子孙及土著细民)之分,这时服饰因阶层而异。王族、官吏有官服、便服。官府为缨子帽。穿前后有补子(表示官阶的装饰物)的袍套、长统靴;便服,戴瓜皮帽或风帽,穿肥大的长袍,束腰。前后左右插入烟袋刀石等,也有的把烟袋插入靴筒。衣服质地多为棉布、绸缎,尚紫、黄、红。喇嘛用紫、黄二色,尊贵者着黄色。衣服从不洗濯。洗脸、饭前后擦器具、擦手都用衣袖、衣襟。垢腻越厚,越显尊贵、美观。非褴褛不能再用,不换新衣。妇女束盘头,插扁簪,穿长袍。肥袖、长襟及地,束腰袋,穿靴。青壮年多红、绿色,老年多青蓝色。垢腻同男子。奴婢和细民夏季多土布,冬衣多用白茬羊皮缝制。康熙朝,关内商民移植频繁,汉满两族服饰相互融合。除贵族、庄头、官吏按品级规定的官服外,便服和平民服饰大同小异。色尚青和藏蓝,质地因贫贱富贵而易。样式大体为斜襟开禊袄,上腰抿裆裤、瓜皮帽,单连或双连布鞋。官绅、富豪和文人裤褂外罩长袍、马褂。妇女穿肥大的戴襟袄,抿裆裤。汉族系百褶裙,木底绣花鞋。满族多穿旗袍、坎肩,平底或鞋底中高的绣花鞋。各族妇女都戴耳环、手镯。清末、民国初期,蒙古族男子服饰和满族、汉族服饰基本相同。

饮食与生活环境、习俗有关,更与社会生产力的提高紧密相连。清初的蒙古族多以牛羊肉乳为主,辅以炒米、炒面,茶是不可缺少的必需品,后内地汉、满族增多,饮食结构发生变化,转变为以小米(谷)、高粱为主,辅以豆类杂粮。农忙三餐,农闲两餐。

由此可见,在承德蒙、满、汉等各民族在经营方式、生活方式、文化、语言、服饰等方面相互学习、相互融合,形成多民族融洽相处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