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河屯行宫建立的原因

二、喀喇河屯行宫建立的原因

康熙皇帝为何首先选择在喀喇河屯建立行宫,主要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喀喇河屯地理位置重要。这里“地当蒙古诸部道里之中”,“其地左通辽沈,右引回回,北压蒙古,南制天下”。这里距京城较近虽地处塞外,却“道近神京”。“章奏朝发夕至,往返无过两日。”皇帝对奏章的批答和发布上谕指挥全国机构的行动,清廷规定各部及各省的奏折每三天一次由驿站递送到热河或者喀喇河屯,至于紧急报告,则按其程限(日行五百里或者六百里)随时递送,特急军报则超过六百里,特别是游牧在这里的蒙古喀喇沁部,原为朵颜卫的兀良哈蒙古自明代景泰八年(1457年)迁徙这里携毡帐、逐水草游牧,“其地自大宁(今内蒙古宁城县)前抵喜峰口,近室府皆为朵颜卫地”。天聪二年(1628年)“乞内附”,“表奏林丹汗不道”,并协助后金军队大败林丹汗。后来,后金军队几次掠夺明朝,喀喇沁部以其部落临近长城,熟悉长城沿线明军守备情况,或为向导,或者从政,为后金立下不少战功。天聪九年,后金将在外作战的喀喇沁部近万人壮丁编入蒙古八旗,使其成为蒙古八旗的主力之一。顺治年间,喀喇沁部又随清军一起入关与李自成军队作战,攻陷了北京。康熙年间,清朝与喀喇沁的关系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其首领苏不地在“太宗文皇帝时,归顺效力,著有劳绩”。玄烨于康熙七年将苏不地的孙子多罗杜楞贝勒班达尔沙封多罗杜楞郡王。札什郡王于康熙十四年平定察哈尔蒙古布尔民的叛乱中立了大功。康熙赐其御用甲胄旌之。康熙北巡,由桦榆沟顺滦河乘筏游至雹神庙一带地方,见此处宽阔易建行宫,喀喇沁右旗将乌拉岱游牧居住的这块地方献出,作为“临幸驻跸之所”,又将该部西北部的牧地献出建立皇家木兰围场。

二是政治、军事形势的需要。当时漠西和部分漠南蒙古不时出现动荡和战乱。一是康熙十四年,漠南蒙古的察哈尔部布尔尼乘“三藩”叛乱勾结奈曼部王扎木山举兵反叛。二是康熙十四年,漠西厄鲁特部蒙古中的青海和硕特部位“王辅臣所煽,复犯河西”,康熙十六年,吴三桂为清军所迫势单力孤,“谋结青海为援,遣贼党馈多尔济金币”。三是漠西厄鲁特部蒙古准格尔部日益强大,在康熙十六年噶尔丹袭杀了西套和硕特部的鄂齐尔图车臣汗,逞强于漠西,对漠北、漠南蒙古诸部有着极大的野心,引起了清政府的极大警惕。

三是喀喇河屯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玄烨和历朝皇帝一样,也要在“六月浮埃净,高居暑期消”的地方修建离宫别苑作为盛夏避暑之地。康熙曾在《穹览寺文碑》中讲述喀喇河屯行宫建造的缘由和过程:“朕避暑出塞,因土肥水甘,泉清峰秀,故驻跸于此,未尝不饮食倍增加,精神爽健。所以鸠工此地,建离宫数十间。茅茨土阶,不彩不画,但取其容坐避暑之计也。日理万机,未尝少辍,与宫中无异。……膳后即较射观猎,以安不忘危之念……”。意思是我到塞北去避暑,因为这里土地肥沃,井水甘甜,山泉清冽,峰岭秀美,故在此地停留暂住,每次都饮食倍加,神清气爽。所以在此地动工,兴建了几十间离宫。建筑非常简朴,不施用彩画,不过是用它来满足避暑的打算。在离宫里日理万机,未曾稍有停止,与在京城皇宫里没什么两样。饭后骑射打猎,时时提醒我居安思危。可见,喀喇河屯行宫不仅仅是皇帝避暑之所,更是他在塞外处理国家军政事务的场所。

同时这里气候凉爽,景色宜人,是避痘养病的最佳场所。痘症即“天花”,它曾是可怕的不治之症,染病者十之八九都会死亡。它源自古埃及,大约公元前250年左右传入中国。满族属于渔猎农耕民族,特殊的居住环境导致其难以抵抗天花病毒。所以在清代,尤其是清代前期,天花这个可怕的幽灵一直盘桓于清王朝上空,见证并影响了清王朝的繁盛和衰落。自皇太极时就设有“避痘所”,出兵打仗采用满族出痘之人,并避开四月至八月期间这个天花疫情容易出现的时间。“生活在北京的未曾出痘者,采取隔离措施。皆遣往百里之外一处,后改为六十里。”清入关后,顺治仍承袭祖制,屡颁避痘规定,但天花却总不放过他。1649年农历三月十八日,顺治帝的亲叔叔豫亲王多铎被天花无情夺走生命,当时年仅36岁。顺治八年以后,痘疹病人逐渐增多。顺治不得不另避净地居住。1660年,顺治最宠爱的董鄂妃感染天花死亡。1661年正月初七半夜子时,终生避痘的顺治终因痘疹而亡。“顺治帝染痘而亡的事实,使清朝皇族内对其更加惊恐,乃至波及继位人选。后因玄烨已出痘疹,而继大统。康熙帝亲政后,十分重视痘症的危害,决定凡未出过痘的蒙古人,一律不准入京觐见。”他在太医院下专门设痘疹科,广征名医,负责八旗防痘事宜。

另外,喀喇河屯在明代末期的万历年间处于滦河流域的燕山地区蒙古族游牧尚广泛分布。“马兰峪六十帐,兴州八十五帐,都指挥故夷伯彦帖忽思、伯思哈儿、伯彦孛罗三人之子并见在弟把秃孛罗等叔侄四枝部落约有一千余骑,在古北口东卜地名以逊(今隆化县伊逊河)、以马兔(滦平,隆化的伊玛图河)一代住牧。”所以喀喇河屯一带属于游牧地区,空旷地僻,非常适合作避痘所,是皇族幼童专门的庇护地。可见,大清以来,每位清帝始终把防痘事宜记挂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