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季节和昼夜
可以肯定,备受称颂的神话根本不是美化自然界,那样的话,会丧失真正的魅力,我认为,许多杰出的文学家都会提出这个观点。
夏多布里昂:《基督教真谛》,第四册,第一章
第一篇中已经表明,关于鱼和捕鱼起源的蒙马纳基神话属于一个庞大的神话总体,其中有关于某些星座:一方面是猎户座和昴星团,另一方面是后发星座的起源的圭亚那神话。猎户座和昴星团的神话系关于鱼在春天的出现,后发星座的神话则关涉必然紧随着大旱季而来的鱼之消失。M354的独创性在于传达与一者相同消息(鱼的出现,首先是当英雄创生鱼时绝对的出现,然后是以周季性溯回的相对形式出现),同时又利用与另一者相同的词汇(躯干女人)。
我们可以回想起,图库纳人把月亮和猎户座对立起来,这引起了与花豹氏族相联结的魔鬼/venkiča/的形象的月食(Nim.:13,第142页)。我们还要回到这个角色上来。目前只要强调一点就够了:它的氏族亲缘关系引起了热带美洲广泛流传的一些信念,而就我们神话所源自的地区而言,这些信念也存在于卡里布人和阿拉瓦克人(Farabee:1,第101,107页)以及图皮人那里。在东海岸,图皮人称一颗追逐月亮以便吞吃之的红星为/januaré/即“狗”(但试比较/iauaré,iauarété/即“花豹”)(Claude d'Ab-beville,第21章)。在瓜拉尼人、希里瓜诺人、瓜拉尤人和其他南方图皮人那里也已收集到同样的信念。
最后,应当记得,如果说猎户座与月亮相对立,那么,这个星座和后发星座与太阳结成合作的关系(本书第26页)。因此,可以假设:就词汇而言反转猎户座起源神话的,就消息而言反转后发星座起源神话的猎人蒙马纳基神话本身就有着与月亮和太阳的联系。由于双重反转,这个关系因而仅仅是白昼的,而不是黑夜的,就像这神话通过只诉诸一个气象现象即虹霓而提示的那样。我现在以两种方式,先间接后直接地证实这个假说。
许多亚马逊神话,图库纳人的(M405)或者蒙杜鲁库人的(M255)都把太阳和月亮置于捕鱼主人的地位。因此,这两颗星辰与猎户座和昴星团为一方和后发星座为另一方,三方共同地扮演这个角色。不过,每一组都以其自己的方式履行这个功能:猎户座和昴星团负责鱼的出现,后发星座负责鱼的消失,而太阳和月亮确保鱼的复活,而这可以说中和了前两项的对立:

这个图式已经表明,如果从猎户座和昴星团出发,可以通过后发星座返回,那么,必定也通过处于返途的太阳和月亮。然而,我们的神话(M354)的步态也正是如此。为了信服这一点,只要首先承认:关于猎户座和昴星团起源的圭亚那神话提供了转换的出发点,就像把昴星团与内脏相联结的、猎户座与截断的肢体相联结的神话(CC,第294~302,315~321页)在全美洲流传这个事实所表明的那样;其次承认:从组合角度无法解释的M354属于这样一个聚合,M354在其中相对于后发星座神话占据着派生的地位(参见上引书,第27~30页);换言之,M354反转了M130,而不是相反。于是可以写下:

在这个转换的过程中星座概念渐次消失这一点是容易理解的,因为这个转换分三个阶段展开,而其中只有第一阶段属于实在的。实际上,关于猎户座和昴星团起源的各个神话只是局限于表明天空场面和动物学事件的经验吻合。从来没有说到这些星座产生了鱼,而后发星座至少象征性地致力于消灭鱼,同时为了通过运用同样词汇来引起相反现象,就必须设想(但不打算加以描述)一个反星座。在这些条件下,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为什么随着这星座逐渐消退,太阳和月亮就应当出现?因为人们将可证明,在这星座消解而产生的雾的后面,这两颗星辰任人揣测它们的轮廓,他们可以采取含混的方式,就像透过粗糙玻璃窗去看。这就又回到M354中处于潜在状态的天文学代码存在的问题。以这种方式提出这个问题,我们就能直接地探讨它。
在新大陆的所有神话中,传布最广的即从北端一直到南部地区,无疑莫过于用乱伦解释太阳和月亮的起源的神话。在这神话中,一个兄弟和一个姊妹自愿或被迫犯乱伦罪(M165—M168,CC,第385~388页),也即两个个人以过分接近的程度相结合。然而,在巴西中部和北部,与上一根轴相垂直的、大致沿着亚马逊河走向的一根轴以若干相继步骤(当从东到西追踪它时)说明了这神话与另一个也流布很广的神话相融合,后一个神话讲述了一个被割下的头的命运。在援引了其他一些例子(M317,M364 M364b)之后,现在我们首先探讨在东部图皮人那里的这神话的纯粹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