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454 切洛基人:天体的争论
太阳夫人的女儿住在天顶(zénith),她的母亲住在地面另一边。每天,这女天体在其周日行程中总要在女儿那里停留,以便用早餐。
太阳夫人憎恨人,因为她看见他们愁眉苦脸。她的兄弟月亮抗议说,在他面前,他们是那样笑容可掬。太阳心怀妒忌,遂激发了杀人的狂热。人害怕灭绝,于是求助于保护精灵们,它们决定杀了太阳夫人。它们派毒蛇去伏击。按照那些版本,这天体死了,她的女儿取代了她,或者蛇杀错了,杀了女儿而不是母亲。
太阳很悲伤。人不再死亡,但周而复始的黑夜统治着,因为这天体不想显现。根据保护精灵的劝告,人向灵魂之国进发,以便把太阳夫人的女儿带回她的身边。人们不得不用棒打击她,她跌落下来,人们把她的尸体放入一个匣子。尤其要紧的是,在返回之前,不得打开匣子。
七个人执行这个使命。他们朝东往回走,这时这少女复活了,在匣内吵闹,乞求放她出来。携匣者予以拒绝。她饿了,后来又渴了,最后连呼吸都不行了,她怨声不绝。那些人惧怕她又要死去,这次是死于窒息;他们把匣盖开启一点儿,可是这少女马上变成鸟飞掉了。
由于这个原因,人类受到创伤,要让他们恢复已不可能,而本来这是可以做到的,如果这些使者不违反禁令的话。至于太阳夫人,她备感凄凉,因为她第二次又失去女儿,因此,她用眼泪淹没大地。人类害怕淹死,遂挑选英俊少男和美貌少女,派他们在太阳面前跳舞,博取她的欢心。她久久掩住脸面,不去理会唱歌跳舞。但是,随着一阵鼓声,节奏发生变化。太阳夫人惊讶之下张开了眼睛,眼前的情景赏心悦目,她终于笑逐颜开。(Mooney:1,第252~254页)
这里我们沉浸在真正的日本神话之中,但这不是第一次(参见MC,第385~388页)。比起那一次对比来,这一次我不怎么强调与美洲西北部的一个相当大的神话总体的对比,也提出较少的问题。这对比关涉死者复活。这一点将在下一卷里详细讨论。实际上,无须援引异域的类似例子,同一些神话在北美洲像哥伦比亚河流域高原和东南部有林木覆盖的山坡这样相隔遥远的区域里重复出现就已证明,我们涉及的是美洲思维的基本图式,而且无怪乎它们在两半球里重复出现。就像南美洲短暂人生起源神话(M70—M86;CC,第200~216页)的英雄一样,M454的英雄也听不到幽灵的呼唤;就像M326a的使者把黑夜搬运进一个容器之中一样,他们自己也传达白昼的承诺。在图皮人神话中,匣子的开口引起白昼和黑夜交替,即周日周期性的建起;这里,这开口使得死者复生,因而建立起人生的周期性。南美洲神话用乘独木舟旅行象征周日周期性,独木舟约束两个天体,使它们待在一起,但保持适当距离。这样,由于事实上在切洛基人神话中天体的争论引发一系列戏剧性事件,它们造成人类有适度长短的寿命,所以,北美洲的天体争论题材把两个天体转换成对手,也即同这两个天体作为伙伴出现的南美洲乘独木舟旅行题材相对称这一点得到了证实(在作了以上的论证之后,这已是多余的了)。
因此,通过扩大天体论争的领域,我们又重遇我们所由出发的那些重大题材。如果我们不是把探究向离我们最先发现这个神话学题材的地方更遥远的地方推进,而是尝试就地深化探究,那么,情形完全一样。本着这个旨意,我引入格罗斯—文特人(阿齐纳人)版本,尽管这版本与我们已在阿拉帕霍人那里遇到的版本几乎一样。我们回想起,格罗斯—文特人和阿拉帕霍人源自同一个种族群体,他们的分离不过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但是,这个格罗斯—文特人版本至少有一个优点,亦即使得我们重新记起第四篇所由开始的一个神话图式,同时又呈现了相对这图式的一些歧异,它们服务于向其他形式的过渡: